第0046章绣坊扬名(下) (3/5)
sp; “还有一事,”手下继续道,“我们的人按照少爷的吩咐,暗中查访十八年前莫家那场旧案可能涉及的遗孤线索时,在当年莫家老夫人身边一个逃过一劫、后来隐姓埋名的老仆那里,得到一个模糊的信息。他说莫家大小姐,也就是当年可能失踪的那个女婴,脖颈后靠近发际线的位置,似乎有一小块浅红色的、形似蝴蝶的胎记。这只是那老仆多年前依稀的印象,不敢确定,他也已在去年病故了。”
“蝴蝶胎记……”齐啸云低声重复了一遍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。他挥了挥手,“继续查,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。另外,关注彩华绣坊那边的动静,尤其是……那位阿贝姑娘,确保比试公平,不要让人暗中使绊子。”
“是,少爷。”
时间在紧张的筹备和飞针走线中飞速流逝。王师傅选择了他最擅长的《秋菊图》。他以墨绿和深褐色绸缎为底,运用精湛的套针和戗针技法,绣出形态各异的菊花,花瓣层层叠叠,色彩从花心的嫩黄到边缘的蟹爪紫,过渡自然。又以细密的针脚绣出嶙峋的湖石和缠绕的秋藤,整幅作品工整富丽,构图饱满,充分展现了他扎实的功底和对传统秋景的理解,菊花的“傲霜”之姿也暗合了“秋意”的品格寓意。
而贝贝的工作间(她几乎把宿舍变成了临时工作间),则弥漫着一种不同的气息。她没有选择具体的花卉或景物,而是绣了一幅名为《秋塘暮色》的画面。底色选用了一种罕见的雨过天青色软缎,模仿秋日雨后微暗的天空。画面下方,是大片虚实相间的芦苇,她用自创的“捻丝晕色法”,将赭石、灰褐、枯黄、甚至一丝若有若无的藕荷色丝线捻合在一起,再以疏密不同的乱针绣出,远远望去,芦苇丛在暮色中呈现出丰富的、朦胧的深浅变化,仿佛在微风中摇曳,带着水汽的润泽。
画面的焦点,是水面上几片将沉未沉的残荷,以及被风吹皱的一圈圈涟漪。残荷的叶片,边缘已卷曲枯黄,却仍带着盛夏残留的一丝韧劲,叶脉用极细的银灰色丝线勾勒,在暮色中隐隐反光。水波的绣法更是精妙,她用了多种蓝色、灰色、甚至加入了一丝丝极细的白色和珍珠母粉染成的微光丝线,以长短不一、方向多变的针法交错刺绣,竟真的绣出了光线渐暗时,水面那种深邃、流动、光影迷离的效果。整幅作品没有鲜艳的色彩,没有具体的象征物,却完美捕捉了秋日黄昏池塘边那种转瞬即逝的、带着淡淡寂寥与诗意的“深浅”意境,一种沉浸式的、情绪化的秋意。
这四天里,贝贝几乎是不眠不休。煤油灯熏得她眼睛发红发涩,指尖被针扎破了无数次,缠上布条继续绣。疲倦到极致时,她就会停下来,轻轻抚摸住胸前那半块玉佩。说来也怪,每当她心绪不宁或倍感压力时,那玉佩似乎真的会传来一丝丝温润的暖意,仿佛在无声地给予她力量。这感觉玄而又玄,却真实地支撑着她。
第五日,终于到了。
彩华绣坊前厅被特意布置过,显得格外郑重。齐啸云如约而至,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。一位是沪上书画名家陈老先生,以品评严格、眼光独到著称;另一位是时尚杂志《摩登画报》的主编苏女士,对艺术与时尚的结合颇有见解。钱掌柜和王师傅早已等候在此,绣坊里能抽开身的绣娘们也都被允许在一旁观摩,将前厅挤得满满当当。
贝贝抱着她的绣架,站在人群边缘,心跳如擂鼓。她看到王师傅那幅已经装裱好的《秋菊图》,在明亮的灯光下,菊花雍容,色彩饱满,针脚细腻得几乎看不见,引来一片低低的赞叹声。相比之下,她那幅尚未装裱、依旧绷在架子上《秋塘暮色》,在周围富丽堂皇的摆设映衬下,显得过于素雅,甚至有些……不起眼。
“齐先生,陈老,苏女士,请看老夫的拙作。”王师傅自信地示意助手将《秋菊图》展示在中央。
陈老先生凑近仔细观看,频频点头:“嗯,王师傅功力深厚,这菊花的层次,湖石的皴擦感,都用针线表现得淋漓尽致,传统绣品的精髓尽在于此啊。”
苏女士也微笑道:“色彩搭配很和谐,寓意也好,放在传统的家居环境中,会很提气。”
王师傅脸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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