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古刹 (4/4)
就这样在未知的揣测中静静坐到了天黑,漫长的等待中又生出了忧虑。
谢从安默默盘算时辰。
若再不回房,老人可能会派人过来送灯笼。
可是一直没人进来,会不会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?
克制了一日的焦虑渐渐爬升起来。
谢从安忍不住抓紧了身下凹凸不平的山石。她手心被刺的又痛又痒,却不想动弹,只是仰头看着不远处那块静止不动的浮云。
天色已经暗了许多,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时空停滞。
就在思绪又要再次飘离的刹那,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不同。
假山旁有一株被她盯了好几日的花朵,早已露出了败落之相,此时不知哪里来了一缕怪风,让它的首片花瓣掉落下来。
谢从安终于笑了,“回来了?”
***嗯。***
“出来让我瞧瞧。你可还好着?”
***王爷并未为难。***
“那我也得瞧瞧。万一你少了根头发什么的,我不得去讨要个说法?”
用沉默回应,似乎已经成为了婴癸的习惯。
又过了一阵,这个许久未见的人还是出现在了院子里。
婴癸知道这个小主子聪慧难缠。他这次回来后不曾现身,就是要躲着她问些自己不想说的消息。哪知对方只是站起来拍了拍手,转着圈将他来来回回看了数遍,然后轻轻点了下头,“嗯,还行,看起来没什么问题。你走吧。”说完把手一扬,转身回房睡觉去了。
留在原地的人侧耳听着房内一阵窸窣,呼吸声果然渐渐的绵长平稳。
婴癸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困惑,跟着便消失在了院中。
主仆二人就这样的相安无事,一连又过了三日。
婴癸藏在树影中,看着院子里安安静静对着花草吃点心的小主子,没能压制住心内的好奇。
她因着身份的关系,自小多疑,其实是为着防人,亦为自保。整日里都是副性子古怪难伺侯的模样,而后又多了些经历,难免心绪反转,变化多端。虽然她从未对人提及,他却总能凭着相似的性子,从信阁的消息来往中猜得几分。
今次重逢,她好似又变了许多。
侯爷说过,涉及生死,人就会变,性情不同只是其一。只是她早已涉险多次,难道只是经历了雪山一遇,就忽然也开始对他提防了吗?
两人之间仍是这样,并无对话,亦无来往。
一直到了第七日。
房内过了午时还未见动静。
早上按例送来的茶水点心都照旧摆在院中,此时都已凉透了。
婴癸思来想去,凝神细听一阵,发觉房内的呼吸滞涩,似有痛苦之相,当即破门而入。
房内是架纱屏,隐约能看到后头床上的人正蜷缩着。
他转头避开,“小姐可有不适?是否要唤人来?”
这次答他的是一阵沉默。
若不是呼吸仍在,他恐怕就得亲自去查看对方的死活了。
许久才传来一声气音:“你去跟徐伯说,我月事来了,需要人扶侍。”
徐伯的动作果然迅速,直接派来了一屋子的婢女丫头。
谢从安歪在床上,浑身酸痛无力,被窝里塞满了汤婆子,肚子上还盖着个热乎乎的锦袋,一个婢女跪在床边,正在小心的服侍她喝汤。
谢从安配合着咽下一口,指了指脚边站着的那个:“你,去将房门打开。”
对方小心翼翼回了句:“姑娘此时见不得风。”只不过说的硬气,却是连眼睛都不敢抬上一抬。
这感觉仿佛是自己又变回了谢跋扈。
谢从安微抿了下唇,指着脑门道:“我都出汗了。”说完瞥了眼那些进进出出忙着准备洗澡水的婢女们,直接放话威胁:“要是不听话,你也给我打水去。”
对方或是真的放不下掌权的身份,当即乖乖听话,将屋里的门窗一一推开,突又折回门口,径直走了出去。
紧迫盯人的谢从安仿佛听见了男人的声音,便坐起高声道:“可是大夫来了?”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