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血痕同步那晚,我学会藏他的伤 (3/4)
宝贝护着。
小娃在地上写'苏姑娘平安',笔是树枝,墨是草汁。“
阿木尔的刀尖“咔“地扎进案几。
“你是来说他们有多坚韧的?“他扯下腰间的狼头挂饰,那是母亲咽气前塞进他手里的,“三年前汉兵屠我们的草场时,老弱妇孺跪在马前喊'饶命',你也说他们不像坏人?“
阿勒泰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他想起那个雪夜,汉兵的火把烧红了天际,母亲把他塞进草垛时,后颈还插着带血的箭。
可此刻浮现在眼前的,却是雁门城头那个抱着课本的小娃——他的鼻涕冻成冰碴,却把“春种一粒粟“念得比战鼓还响。
“哥。“他声音发颤,“他们教娃识字,不是教杀人。“
话音未落,火辣辣的疼从左脸炸开。
阿木尔的巴掌扇得太狠,阿勒泰撞在毡帐立柱上,耳中嗡嗡作响。
“你忘了娘最后说什么?“阿木尔揪起他的衣领,狼头挂饰擦过他的鼻尖,“她说'杀尽汉狗'。“他松开手,转身抓起案上的羊皮地图,“去点五千骑兵,明日寅时强攻西城门。
我要让顾昭的血,浇在那些小娃的课本上。“
阿勒泰捂着发烫的脸颊退出门帐。
暮色里,他看见马厩前的小奴隶正用树枝在地上划拉——是“苏姑娘平安“的歪扭字迹。
他喉结滚动两下,弯腰用皮靴碾平那行字,却在转身时,把怀里的半块烤饼悄悄塞进了小奴隶手里。
同一时刻,千里外的苏宅老院。
苏筱筱正往玻璃罐里装晒干的野山椒,指尖刚碰到壁画边缘,突然像被火炭烫了似的缩回手。
她盯着墙面,原本青灰色的石纹泛着不寻常的暗红,像有人在墙里泼了半盆热水。
“怎么回事?“她又试探着摸了摸,这次刺痛顺着指尖窜到胳膊肘。
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:漫山遍野的黑马扬起尘土,刚抽穗的穄子田腾起黑烟,顾昭站在城头上,右肩的纱布渗着暗褐色的血,比昨夜更浓。
“他瞒我!“苏筱筱的指甲掐进掌心,那里的血痕正随着心跳一跳一跳。
她冲进储物间,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二十袋面粉、十箱压缩饼干、五桶菜籽油——这是她按每日传递上限算好的三个月储备。
可此刻那些数字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,她抓起粉笔在墙上画掉“面粉×10“,写上“消炎药粉×500g“;划掉“盐巴×20kg“,改成“麻绳×100捆“。
“顾昭的箭伤恶化了。“她对着空气说,像是在说服自己,“消炎药比面粉重要,城墙塌了比饿肚子更要命。“她拆开最后一床棉花被,把藏在被絮里的头孢胶囊倒出来,药壳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。
当第一包消炎药粉消失在壁画微光里时,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是传递过量的前兆。
可她咬着牙继续塞,直到麻绳捆的边角蹭破了掌心的血痕,渗出的血珠落在壁画上,和墙里传来的血腥味混在一起。
深夜的雁门城头,顾昭正用麻绳加固城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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