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她给的鸟会飞 (1/4)
夜色未散,晨雾尚笼,大理寺前的广场已人山如海。
百姓踮脚翘首,议论纷纷。
有人说是钦天监的疯子终于伏法,有人却低声嘀咕:“那天夜里灯笼自燃、悬尸半空,真不是天罚?”孩童趴在父亲肩头,指着高台上的铁笼问:“娘,那个瞎眼老头,是妖怪吗?”
沈观立于案台之后,青袍束带,神色沉静如古井无波。
他没有立刻开审,而是挥手命人抬出三盏灯笼——正是那几具“谶文灯”。
差役当众拆解,纱层剥落,露出内壁涂满暗红油膏的痕迹。
黄守文跪在一旁,浑身抖如筛糠,供词早已录毕:此油名为“燃心”,七息穿面,火起无声,专为触发机关所制。
而买主所付三枚旧铜钱,刻着“青萝”二字,此刻亦陈列于案前,字迹清晰可辨。
人群骚动渐起。
沈观又令文书官展开一幅长卷,悬挂于高台屏风之上。
那是柳残阳街头遗落的曲谱残页与《元宵五更鼓令》的比对图。
两相对照,节奏一致,变调吻合,连细微顿挫都分毫不差。
“诸位可知,”沈观声音不高,却穿透全场,“三年前元宵夜,钦天监乐官柳残阳之妹柳青萝,被指通海叛国,焚于灯市口?当时无人敢言,今日我来代问一句——她真是逆贼么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万千面孔。
“不是。”他自己答道,“她是替罪羊。真正贪没赈银者,乃裴党权贵。三名流放‘罪官’途中‘病故’,实为灭口。而柳残阳双目失明,心却未盲。他记得那一夜的鼓声,于是以记忆为律,以悲愤为刑,借他人之手布下机关,每响一鼓,便杀一人,名为‘天罚’,实为复仇。”
台下死寂。
有人低头,有人颤抖,更有几位老者掩面哽咽。
沈观再挥手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糖人周伯被人搀扶上台。
他曾是宫中御用甜点匠人,因言获罪贬为庶民,却有一项绝技——读唇。
“请诸位看这段蜡像还原。”沈观指向台侧一组泥塑,再现案发当夜街角一幕:一名黑衣人藏身檐下,与黄守文低语交接。
镜头缓缓推近那人嘴型。
周伯眯眼凝视片刻,颤声道:“他说的是……‘青萝债,该还了。’”
话音落地,如同惊雷炸裂。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哭嚎。
一个中年妇人扑通跪倒,叩首不止:“我……我分了一两银子!我知道那银子不干净,可我没敢退啊!”另一男子掩面痛泣:“我签了伪证……为了保住差事……我对不起青萝姑娘!”
沈观静静看着这一切,心中却无半分得意。
他转身下令:“将所有谶文灯笼堆于场中,焚。”
烈焰腾空而起,纸灰翻飞如蝶,那些曾令人战栗的“天罚”信物,在朝阳初升之际化为乌有。
沈观立于火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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