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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中国高等教育在改开初期复苏的一个缩影(6k) (6/7)

连窗外的阳光都似放慢了脚步,满教室只余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。

    陈允吉先生的《文献学入门》则是另一番气象。

    先生专攻古典文献,身上带着老派学者的严谨,讲课从不含糊。

    他总提着一个旧布包走进教室,里面装着 1979年刚出版的《中国古典文献学》教材,还有几本线装的古籍珍本。

    讲“校勘学”时,他会把不同版本的《论语》摊在讲台上,指着“学而时习之”的“习”字,一一指出宋刻本、明抄本的异文:“你们看,这个‘习’字,有的版本作‘温习’,有的作‘实习’,校勘的功夫,就是要从这些细微处辨真伪、探本源。”

    讲到“目录学”,他又引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的体例,从“经史子集”的分类逻辑讲到文献流传的脉络,连每个知识点的出处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有新生觉得文献学“枯燥”,先生便笑着递过一本清代的刻本:“你摸摸这纸,闻闻这墨香。每一本古籍里都藏着前人的学问,文献学不是死的学问,是帮我们打开这些‘学问匣子’的钥匙啊。”

    陈思和先生代授贾植芳先生的《写作基础》,则满是“温度”。

    那时没有正式教材,先生便亲手油印了《写作讲义》,每页纸都带着新鲜的油墨味,字迹虽偶有模糊,却一笔一画透着认真。

    课程的核心是“真实情感”,先生总说:“写作不是堆砌辞藻,是把心里的话老老实实地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会给学生读巴金《随想录》里的片段——读至回忆故友萧珊的字句时,先生的声音有些发颤,台下的学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

    课后的仿写练习里,有学生刻意用华丽的比喻,先生便在稿纸上批注:“巴金先生写‘我想念她’,四个字比千言万语都重。真实的情感,从来不需要修饰。”

    讲师们也知道大一新生里混了个许成军,每每有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一遍许成军。

    彼时他混在大一新生里,却早已因“大战五大金刚”的故事在中文系讲师圈里传开。

    因此每每课上有疑难问题,总习惯性地先叫一声“许成军”——像是故意“考较”,又藏着几分“期待”。

    而许成军从无刻意的特殊表现。

    每次被点名,他都只是站起身,语调平和地阐述观点,可那些观点,往往是“架空了四十余年”的新鲜视角。

    或许是建国前便被埋没的学术假说,或许是结合西方现代文论与中国古典文学的新阐释,又或许是对某个经典文本的全新解读。

    一次蒋孔阳先生问他“如何理解‘典型人物’的时代性”,他便以《红楼梦》中的贾宝玉为例,既分析了曹雪芹所处时代的社会背景,又联系了“人的觉醒”这一永恒命题,甚至引用了当时国内尚少有人提及的存在主义观点。

    话音落下,教室里静了片刻,蒋孔阳先生扶了扶眼镜,缓缓点头:“这个角度,我此前也未深思。思路惊奇,语出惊人,更难得的是基础扎实,后生可畏啊。”

    一周的时光虽短,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复旦中文系学子的心湖,漾开久久不散的涟漪。

    朱冬润先生的古典文学课,张世禄先生的语言学课,胡裕树先生的现代汉语课

    这些先生们,有的深耕美学,有的专攻文献,有的专注语言,却共同构建起“文史哲贯通”的教学范式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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