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3章商田战策夜议谋局 (1/3)
江鹤的剑“噌”地出鞘半寸,寒光映着他眼里的火:“盟主,这杯我先干了!”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淌进脖颈,混着未干的雨水,在锁骨处积成小水洼。
“走!”云逸将地图往怀里一揣,靴底的泥在地上拖出长痕,“让北狄瞧瞧,咱们的堤坝,是用百姓的饼子、士兵的血和这杯烈酒浇出来的,炸不垮!”
帐外的风更紧了,杏黄旗被吹得猎猎作响,像在应和他的话。三只酒杯倒扣在案上,酒液在青砖上漫开,渐渐与那些泥脚印融在一起,像幅没干透的画。
暮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,一点点压下来时,云逸正用指尖摩挲着案上那枚青铜虎符。符身刻着细密的云纹,边缘被岁月磨得温润,却仍能嗅到隐隐的血腥气——那是昔日帝国武者留下的印记,据说他们的刀鞘里总藏着半截淬毒的短刃,出手时,寒光比星子更冷。
“你们见过暗夜里的蝙蝠吗?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压得很低,像怕惊起檐下的夜枭。烛火在他瞳仁里跳动,映出几分凝重,“昔日帝国的武者,就像那样。他们的靴底沾着灯油,能在瓦片上悄无声息地滑行;指缝里嵌着细如发丝的钢丝,缠上脖颈时,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你。前几日城西的李掌柜,就是在自家粮仓里被人割了喉,粮堆上连个脚印都没留,只在他指甲缝里找到了一点蝙蝠毛——那是他们袖口的装饰,专门用来遮掩行踪的。”
案上的地图被烛火烤得微微卷曲,云逸的手指点在清月帝国的疆域上,那里用朱砂画着几道蜿蜒的线,像毒蛇的信子。“去开商会?”他轻笑一声,笑意却没达眼底,“去年去清月的王掌柜,据说把绸缎铺开在了朱雀大街最热闹处,账本上记着‘日进斗金’,可三个月后,铺子突然着了火,连带着隔壁三家店一起烧成了灰。事后查起,只说是烛火引燃了账本,可谁不知道,清月的武者最擅长用‘明火暗线’——表面是意外,底下藏着的火折子,是用浸了松脂的棉线缠的,烧起来连灰烬都带着松香味。”
他顿了顿,拿起桌上的茶壶,往三个茶杯里续水。水汽氤氲中,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:“他们的商会,柜台后要藏着能瞬间拆卸的暗格,装着匕首和密信;账房先生得是会缩骨功的,遇袭时能从窗户缝里钻出去;连跑堂的小伙计,都得会三招两式的擒拿——不然,怎么应付那些‘醉汉’砸店?那些醉汉的腰带里,可都缠着铁链呢。”
“你们瞧这盏灯。”云逸忽然指向屋顶的琉璃灯,灯盏里的灯芯爆出个火星,“光看着亮堂,可灯座里藏着机关,转动三圈,就能弹出三根毒针。这就像咱们要做的准备——表面越是寻常,内里越要藏着锋芒。”他的指尖划过灯座上的暗纹,“那股邪恶势力,就像灯影里的虫豸,你不找它,它也会顺着灯油爬上来,一点点啃噬灯芯。前些日子,我在城墙根下发现了些黑色的粉末,遇火就燃,烧起来是青绿色的烟,闻着像苦杏仁——那是他们的记号,在标记该‘清理’的人。”
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,像有人在暗处窥探。云逸压低声音,几乎是贴着桌面说道:“退出?”他笑了笑,笑声里带着点苦涩,“上次有人说要退出,第二天就被发现在枯井里,手里还攥着回家的船票。这世道,哪有真正的港湾?咱们的船,早就驶进了风暴眼,要么闯过去,要么被掀翻——没有第三种可能。”
“建造和平?”云逸拿起块未燃尽的木炭,在地上画了座城,“得先让砖缝里嵌着铁砂,城门后藏着闸门,护城河底布着暗桩。那些理想,就像城墙上的砖,一块都不能松。少一块,风就能钻进来,雨就能渗进来,最后整座城都会塌。”他把木炭往地上一掷,火星溅起又熄灭,“所以啊,去开商会的人,得揣着两副心肠——一副应付算盘,一副应付刀枪;得有两张脸——一张笑着迎客,一张冷着杀人。这不是狠,是活下去的本分。”
烛火渐渐弱了,灯油快要燃尽。云逸最后看了眼那枚青铜虎符,符身的云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,像极了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眼睛。“记住,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字字清晰,“夜里睡觉,别睡太沉。枕头底下,总得有样能攥在手里的东西——是刀,是符,都行,只要能让你在睁眼时,比黑暗快一步。”
风从窗缝里钻进来,吹得烛火猛地一斜,将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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