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8章苍古迷局戏中藏刃 (1/2)
我们的手指捏着交易文书的边缘,纸页被冷汗浸得发皱,油墨在指尖晕开模糊的痕——就像被无形的线牵着,每一笔签字、每一次盖章,都不是自己的动作,而是线的牵引。对方递来的羊皮账册泛着陈年的膻味,边角磨损处露出细密的针脚,那是用马鬃线缝补的,针脚歪歪扭扭,像极了陷阱边缘的伪装。
起初的三日,铜秤在案上晃悠,砝码碰撞的脆响里听不出半点异样。我们数着对方送来的药材,当归的断面泛着朱砂般的艳红,枸杞颗颗饱满得能捏出汁,连最挑剔的药监都挑不出错处。直到第五日,账房先生核对入库清单时,忽然“咦”了一声——对方送来的黄芪,根须上缠着的不是泥土,是晒干的沼泽苔藓,那东西只有黑沼地才有,而他们声称药材来自山南平原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。抬头时,正撞见对方使者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笑,像狐狸偷到鸡时的得意。我们的笔还悬在文书上,墨滴在纸页上晕开,像一块正在扩散的黑斑——这时才惊觉,从接过第一箱药材起,我们就踩进了对方挖好的坑,每一步“自愿”的交易,都是被牵着往坑底走的脚印。
国王将苑尚书押入天牢的那夜,雨下得像要淹了皇城。铁甲卫的靴底碾过青石板的积水,溅起的水花里混着铁锈味——那是故意让囚车的铁链蹭着地面拖行,好让城外的密探听见。苑尚书隔着铁栏冲国王喊“陛下明鉴”,声音被雨声砸得七零八落,国王却背对着他,龙袍的下摆浸在水里,像一块沉重的墨团,“朕知道。”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,只有我们几个近身的人才懂,那声音里裹着多少咬牙的力道。
对方的使者果然上钩了。第七日清晨,他骑着一匹杂色马出现在城门口,腰间挂着我们“遗失”的密信,信上用国王的印鉴盖了章,写着“愿以三城换和平”。他勒马时,马镫碰撞的脆响里都带着得意,马鞭指着天牢的方向,对随从笑道:“看见没?中了计还傻乐呢。”那副嘴脸,像刚偷完庄稼的田鼠,竖着尾巴炫耀自己的“战果”。
我们站在城楼的阴影里,看着他策马远去,靴底踩着积水,每一步都像踩在我们故意铺开的“败绩”上。国王攥着城砖的手青筋暴起,指缝里渗出血珠——那封密信是用特殊墨汁写的,遇水就会显出真正的内容,足够让魔月帝国的皇帝扒了那使者的皮。而苑尚书此刻正在天牢里喝着热茶,牢门的锁是虚挂着的,他怀里揣着真正的调兵符,只等那使者带着假消息跳进自己挖的坟。
雨还在下,冲刷着城墙上的血痕——那是昨夜故意让铁甲卫“失手”砍伤的士兵,血混着雨水流成小溪,在使者眼里,该是“内乱”的铁证。我们望着使者消失的方向,彼此的眼神在雨幕里撞了撞,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冷光。这场戏,唱得越真,那藏在暗处的毒蛇就越得意,得意到忘了看脚下的路——前方三里地,我们的伏兵正磨着刀,刀光在雨里闪着蓝幽幽的光,像等待收网的渔夫。
那使者永远不会知道,他骑着马耀武扬威的背影,在我们眼里,不过是一只扑向诱饵的飞蛾。他向魔月皇帝邀功时唾沫横飞的模样,早被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人画了下来,那幅画将来会钉在城墙上,旁边写着“蠢物”二字。而我们捏着那份被雨水泡透的交易文书,指尖的墨痕早已干透,像一层结痂的疤——提醒着我们,这场用伪装和隐忍织成的网,终于要收紧了。
战鼓擂动的第三十七日,蛮荒王庭的血色残阳里,我看见魔月帝国的密探正蜷缩在枯树洞里,羊皮纸卷在指间泛白。他们的瞳孔像淬了毒的钢针,盯着我们阵中倒毙的士兵——那名“阵亡”的前锋嘴角还凝着最后一丝血沫,铠甲裂缝里渗出的“鲜血”是苏木与赭石调的颜料,却在黄沙里晕开逼真的红,连苍蝇都被那股铁锈味引来了,嗡嗡地盘旋在他胸口。
“这针强心剂,倒是让那位皇帝挺直了腰杆。”副将用剑鞘拨开挡路的断矛,矛尖上挂着撕裂的衣角,布料粗糙得像蛮荒人的麻衣,“你瞧他今早的诏令,朱砂用得比往日重了三分,字里行间都在喊‘天助我也’。”
我们的“伤亡”正按剧本铺陈。第三场佯攻时,弓箭手故意射偏的箭簇擦着蛮荒王庭的盾甲飞过,却在半空被己方的投石机砸落,碎石溅起的泥点里,混着提前埋好的羊血包,“噗”地炸开在阵前。魔月的探子果然上钩,那躲在岩石后的身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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