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5章血魂邪草谋乱之根 (2/2)
磨咱们的刀。”石下的教徒们齐齐低首,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里,有人偷偷攥紧了腰间的毒囊,囊身的皮革被指甲掐出浅浅的印子。
于是,邪望谷这个名字,像雨后腐木上冒出的毒蘑菇,悄无声息地在苍古帝国的武林里扎了根。他们换上素色道袍,药篓里垫着防潮的油纸,血魂草的汁液在纸角晕出暗褐色的印子,却被说成是“刚采的止血秘药”。有次在酒楼与人谈天,穿蓝布衫的教徒正掰着手指说“这神草能强身健体”,袖口沾着的草屑掉进茶杯,茶水竟慢慢变成了墨色,他眼疾手快地泼了茶,笑着打哈哈:“水太老了,换壶新的!”对面的江湖菜鸟浑然不觉,还在追问哪里能采到,眼里的光比桌上的油灯还亮。
可骨子里的东西哪那么好改?他们围坐吃饭时,总不自觉地围成圈,膝盖抵着膝盖,余光扫着四周的动静;议事时声音压得比谷里的溪流还低,仿佛风里都藏着耳朵;连笑都带着股狠劲,嘴角咧到一半,眼神突然绷紧,像咬住猎物的狼被惊了一下。
直到那位三皇子踏进山谷,靴底碾过血魂草的脆茎,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在死寂的谷里格外清晰。他没看那些故作镇定的教徒,声音冷得像冰:“别装了。”玄色靴尖踢开脚边一株胀裂的毒囊,黏液溅在石地上,冒着细泡,“苍古帝国的月亮,照不亮咱们的影子。”
他抬手时,身后的蛮荒高手齐齐上前一步,赤裸的胳膊上纹着魔月帝国的图腾——燃烧的蛇缠绕着利剑,肌肉虬结得像老树根,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。有人一跺脚,谷里的石子竟蹦起半尺高,远处的毒草群里,惊起几只翅膀带毒粉的飞虫,扑棱棱撞在岩壁上,留下点点青黑色的痕迹。
石上的魔教教主猛地攥紧拳头,长袍下摆被风掀起,露出靴筒里藏着的短刀,刀鞘上的铜环“叮”地撞在石头上,像一声迟来的警钟。
三皇子的指尖划过羊皮地图时,指腹碾过“邪望谷”三个字,墨迹被蹭得发毛。烛火在他瞳孔里跳动,映得那道刀疤像条活物般蠕动:“把附近村落烧了。”声音轻得像落雪,却带着淬冰的狠劲,“火光要够亮,得让魔月的铁骑在三十里外就能看见——那些藏在谷里的血魂草,够换十座城池?不,”他忽然低笑,指节叩了叩地图边缘,“咱们要的,是整个苍古帝国的版图,让他们的宫殿,都长满这带刺的玩意儿。”
谷口的风裹着药草味涌来,武林高手们看着血魂草在火里蜷成焦黑的团,叶片卷曲的锯齿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。空气里飘着诡异的甜香,那是血魂草汁液被灼烧后的味道,混着松木的焦糊味,像极了去年在苍古帝国酒楼里闻到的蜜饯焦了的气息——可那时身边是笑谈江湖的兄弟,此刻脚边却是即将被点燃的村落。有人喉结滚动,想开口说什么,却见火舌舔上第一间茅屋顶,茅草“噼啪”爆开的声响里,心里那点对苍古帝国的虚幻念想,像被烧断的蛛网般簌簌散了。
“愿随殿下,踏平苍古!”跪倒时,额头磕在满是药草碎屑的地上,血魂草的尖刺扎进掌心,渗出血珠,与地上的草汁融在一起,红得发黑。有人抬头时,睫毛上落了片烧焦的草灰,眼里的光却亮得吓人——那是血魂草的红渗进骨子里的模样,连瞳孔都染成了暗绛色。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