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(3/5)
的猫儿来镇宅了。”她顺手挽起沾了些许尘灰的衣袖,准备去处理更麻烦的油污。
这一挽,露出了她修长而有力的胳膊——那并非寻常女子的纤弱,手肘屈起时,腕间凸起的筋脉清晰可见,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硬弓,分明是常年挥舞重兵才磨砺出的刚韧线条。
“唉,好端端的西安府不待,偏要来这鸟不拉屎的雨坪镇……”阿妤正拿着抹布有气无力地擦拭着一张满是划痕的桌面,忍不住小声嘟囔,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失落与委屈。
“说什么呢,小馋猫?”宁云栖恰好从厨房里走出来,手上还沾着些许黑灰,闻言不由失笑。
阿妤被抓了个正着,脸颊微红,却还是梗着脖子道:“宁姐姐,我说的是实话嘛。这镇子瞧着也不大,可客栈茶寮却不少,咱们盘下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地方,连只耗子都比人多,这生意……真能做得起来吗?”“客栈再多,能有西安府里那些鳞次栉比的酒楼多?”宁云栖走到她身边,伸指点了点她鼻尖的灰迹,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我看你呀,不是担心生意,是惦记着西安府永兴坊的甑糕,东木头市的肉丸胡辣汤,还有那回民街数不清的吃食。”
“我才没有!”阿妤急急打断,声音却小了下去,底气明显不足。“还没有?”宁云栖挑眉,眼中闪过一丝戏谑,“也不知是谁,每次一提到西安府的小吃就两眼放光,吃饱了就犯困,倒头便睡,跟只小猪似的。”
阿妤被说得面红耳赤,跺了跺脚,强行转移话题道:“哼!那……那宁姐姐你说,咱们的手艺,这里的人……他们能吃得惯吗?我瞧着这镇上的人,口味好像跟咱们那边不太一样。”宁云栖闻言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:“你说得有理。是得留心些,或许真该寻访一两位本地的厨子,学学他们的拿手菜,也免得到时菜不对路,无人问津。”
与此同时,雨坪镇外五里,一座前朝废弃的盐仓孤零零地立在荒野。夯土墙上爬满了褐黄的苔痕,秋风卷着枯草掠过墙体上铸铁的通风口,发出呜咽般的凄厉哨响,平添几分萧索。两匹膘肥体壮的枣骝马喘着粗重的鼻息,拖着一辆覆盖着油布、明显超重的板车缓缓驶来。
厚重的铁轮碾过铺满山径的火红槭树叶,发出“喀嚓喀嚓”的碎裂声,车辙深陷处,隐约可见渗出的乌黑枪油,在枯叶上凝结成一块块琥珀似的斑块。陆昭自车辕上一跃而下,身形矫健,上前推开沉重的包铜仓门。一股干燥的硝石味混杂着樟木特有的松脂气息,夹带着陈年霉腐之气,扑面而来。
仓内暗影幢幢,随着他步入,六名身形精壮、目光锐利的汉子自一堆堆叠的巨大樟木箱后无声闪出,动作间透着军旅的干练。
“都仔细着些,棱角处都用油布包好了,莫要蹭坏了里头的宝贝。”陆昭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走到一只近旁的乌木长箱前,屈指叩了叩箱盖,内里立时传来一声带着金属余韵的沉闷回响。
几个汉子上前,合力去抬那木箱,沉重的分量让他们额头和后颈瞬间暴起汗珠,在从门缝透入的微弱秋阳下闪着油光。箱底沉重地蹭过满是尘埃的青石地面,刮下一溜铁锈,也露出了箱底木板缝隙中,那被三层厚实麂皮紧紧包裹的、黄铜铸造的火炮击发栓的一角。
一名汉子眼尖,瞥见箱子接合的缝隙里,几粒黑火药的细小颗粒悄然滑落,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,喉结滚动,低声道:“陆爷,这……这物件的规制,怕是比青州大营里的‘神威大将军’炮还要……”
“聒噪!”陆昭眼神一厉,突然伸手掀开那乌木箱一角的油布。一缕秋日阳光恰好从破损的屋顶投下,精准地照在箱内那尊黑沉沉的炮身上,炮尾处阴刻的两个篆字——“神机”——其上残留的鎏金笔画瞬间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
他屈指在那冰冷的炮膛上重重一弹,发出“铛”的一声清鸣,惊得梁间几只栖息的寒鸦扑棱棱飞起,仓皇逃出。
十尊同样的黑铁巨兽,静静地躺在各自的樟木长箱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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