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(2/4)
唐青锋若有所思地打量宁云栖,因其并未出手,步态身姿竟让人瞧不出任何江湖门派的武学痕迹。
“什么门派高徒啊,不怕惹唐大侠笑话,家父原是武夫出身,可惜世道艰难,只能沦为屠户谋生,故而有些杀猪的本领被我这妹妹习得,她那都是蛮劲乱使,运气罢了。”
宁云栖轻摇团扇,花枝招展地轻笑起来。唐青锋错愕,却也不好多问,阿妤的拳脚功夫的确看不出师承,眼前的宁云栖又丝毫看不出门路,要么是她真不会武功,要么就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,无论哪种情况,既然方才她未替妹妹出头,倒也碍不着自己什么事。况且他与门主唐琢之为了朝廷诏令的武林比试赶赴京城,自己为了先行返回连夜赶路,本就辛劳,无谓在此多做纠缠。“既如此,姑娘姐妹俩行走在外,以后遇人遇事需多留心,我尚有要事在身,姑娘烦请自便吧。”
随即唐青锋便向宁云栖点头示意,脚尖轻点,如孤鹤入云,施展轻功闪展腾挪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令这镇上本就对唐门心驰神往的一应人等连连赞叹。宁云栖望着唐青锋远去的方向,若有所思,不觉间,阿妤已经凑到她身边来。
“宁姐姐,何必跟他这么客气,要不是他掺和,咱们也不会白白送那老家伙六十文,天下哪有耍赖便有银钱到手这么轻巧的事,更何况,以后你还得向官府交算赋,每次一百文,咱们可不得省着点。”
众人听到算赋二字时,顿时从对唐青锋的惊叹之感转投向宁云栖,宁云栖猛地回过神,望着阿妤,表情像凝固了一般。这算赋乃是官府颁布的人头税,超过十五岁的未出嫁的女子皆要年年缴纳,宁云栖往年在西安府时,只与旁人谎称自己有一夫君从军,因常年与燕国交战,夫妻二人这才分隔两地,引得众人感慨夫妻鹣鲽情深,却颇有家国大义。
可如今倒好,刚到雨坪镇便被阿妤戳破自己二十二岁仍在交算赋,这里的百姓便明白她待字闺中,面对众人毒辣的眼光,她三步并作两步挪到阿妤耳畔,低声附耳道:
“再敢乱说话,立马找个人牙子将你发卖到西北边陲去。”
阿妤恍然大悟,见宁云栖脸上暗藏在明媚笑容之下隐隐的寒意,知道自己一时口快犯了禁忌。宁云栖话音一转,又若无其事地轻摇团扇,点了点阿妤的肩头,莲步轻移,朝醉仙楼里走去。事情闹了半天,众人见无热闹可瞧也都纷纷散去。
“不过宁姐姐,咱们做什么不好,为何偏要对那莽夫说我们是杀猪的,这哪里是什么女儿家做的事,不仅被坑了六十文钱,还没落得个好名声。”
阿妤仍在身后念叨,一张小脸竟还气得鼓鼓囊囊的。宁云栖路过樊记饼家门口那棵银杏树时,手臂微抬,衣袖划过树干,插入银杏树干的两枚龙须针便陡然消失。
“你以为我说了那唐门总管便会相信吗?他城府深着呢,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。”
阿妤闻言,停下脚步,狐疑地看着宁云栖,呆呆地蹦出一个字。“啊?”
宁云栖自顾自地迈入醉仙楼,这家雨坪镇上足以名动天下的酒肆。
“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六十文,这样好了,从你这个月的月钱里扣掉六十文,并且待会儿你只能饮茶,不许点菜。”
阿妤急得连连制止,急忙追上来。
宁云栖低头,不动声色地摊开手掌。掌心躺着两枚龙须针,它们不仅巧夺天工、细如龙须,更令人称奇的是,针体上竟密布着极其精细的螺旋纹路,神色一凛。
唐家堡内,天工坊深处,那股微酸又带着泥土气息的清冷怪味,几乎成了这里永恒的底色。数十只巨大木箱堆叠如山,箱中满满当当盛放着雪白晶莹的矿石,它们在昏暗的灯火下,泛着某种冰冷的、不祥的微光,仿佛凝固的月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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