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集 寒门出奇女 (2/11)
内,土墙上糊着的旧报纸已泛黄卷边,墙角陶罐里的艾草枯得发硬,苦涩气味混着产妇的汗味,在闷热的空气中发酵。
庞氏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,身下的粗布被褥浸出深色汗渍,紧紧贴在她嶙峋的脊骨上。她双目紧闭,眉头拧成深褐色的疙瘩,嘴唇咬得发紫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。
“夫人,再使劲!这胎头卡着时辰了!”稳婆跪在床前,满是褶皱的脸涨得通红。她那双常年接生的手沾着滑腻的猪油,正按在庞氏隆起的腹部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侍女春桃(16岁,梳双丫髻)攥着帕子的手在颤抖,帕子已湿透。她看着主母脖颈暴起的青筋,声音发颤:“夫人,将军临走前说……说这孩子要是个姑娘,就叫娥儿,取‘月中仙子’之意呢……”
庞氏喉间溢出一声闷哼,眼角沁出泪来。她恍惚看见三天前的月夜,丈夫刘通(30岁,铠甲未卸)抚摸她小腹的模样——他掌心的茧子蹭得她发痒,粗声说:“北汉与契丹勾结,此战凶险。若我不归,你带孩子去眉州投奔岳父母,切记保管好我给你的双鱼佩。”
“啊——!”剧痛如潮水般涌来,庞氏猛地睁眼。 窗外,一轮圆月突然挣脱云层,清辉如银箭射穿窗棂,在泥地上投下菱形光斑。她忽然看见那月亮竟化作玉盘大小,拖着银尾撞向自己——不是幻觉!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,方才撕裂般的疼痛骤然消散。
“生了!生了!”稳婆猛地站起,高举着浑身通红的婴儿,脐带还连着母体。婴儿闭着眼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,哭声清亮如铜铃,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落下。
春桃慌忙用备好的软布裹住婴儿,指尖触到孩子额间一点朱砂似的印记,惊得低呼:“夫人您看!这痣……像不像方才的月亮?”
庞氏虚弱地抬眼,月光恰好落在婴儿脸上。那点朱砂痣在月色中泛着微光,竟与她梦中入腹的明月轮廓分毫不差。她喃喃道:“刘娥……就叫刘娥。”
稳婆剪断脐带的剪刀“当啷”落地,春桃弯腰去捡时,忽见窗纸上映出个黑影,像只大鸟掠过长空。
第二场
外景·夜·刘通军官宅邸院落
院门外,两个黑影贴墙而立。左侧者手持令牌(隐约可见“永安军”三字),右侧者腰间悬着弯刀。
“确定是今夜?”左侧黑影压低声音,喉间有痰音。 “军需官那边回话,刘通的粮草账册就藏在产房暗格。”
右侧黑影声音嘶哑,“等孩子落地,咱们就……” 话音未落,婴儿哭声突然炸响。两人对视一眼,正欲推门,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。 “巡逻队来了!”左侧黑影拽住同伴,两人如狸猫般蹿上院墙,消失在夜色中。
巡逻兵的火把在巷口晃动,马铃声由远及近。
第三场
内景·日·刘通军官宅邸堂屋
三日后清晨,阳光斜斜切过堂屋。
刘娥被裹在蓝布襁褓里,躺在铺着稻草的木箱中(临时充当的摇篮),小嘴翕动着吮吸手指。
庞氏坐在木箱旁,正用炭笔在麻纸上临摹刘通的笔迹。案上摊着半截兵书,夹着一张写有“粮草亏空”的字条——这是刘通出征前塞给她的,说若他不归,便将此条交给转运使。
春桃端着药碗进来,脚步踉跄:“夫人,刚听军营传来消息,高平那边……打起来了。”
庞氏握笔的手一颤,炭笔在纸上拖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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