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七杀破军·麦城星落 (3/5)
抓起案头的罗盘——青铜指针还指着西方,针尖上沾着他的血,泛着妖异的红。
“关羽……该慌了吧?”他轻声笑,咳嗽起来,血喷在罗盘上。眉心的黑气已经蔓延到脖子,像条黑蛇缠在他的咽喉。他摸了摸墙上的画像——诸葛亮的脸被他撕成两半,碎片沾了血,像朵开败的桃花。“诸葛亮,你不是能掐会算吗?”他对着画像骂,“你倒是算一算,关羽什么时候死!”
窗外的风突然大了,吹得书房的窗户“吱呀”响。刘伯温抬头,看见月亮又出来了,还是血红色的,像关羽的脸。他抓起檀木剑,剑身上的“七杀破军”四个字泛着红光,他对着月亮挥舞:“天地不公!我刘基不服!”剑风扫过案头的《三国志》,关羽的列传被吹起来,页角的血渍晕开,像朵绽放的红梅。
荆州的黄昏来得特别快。关羽站在城楼上,看见江面上的雾越来越浓,雾里藏着股杀气——像吕蒙的刀,藏在袖子里。周仓跑过来,手里拿着块青砖:“将军!您看!”青砖的缝里冒着黑气,像条小蛇钻出来,周仓的手刚碰到,就被烫得缩回:“这、这是什么东西?”
关羽接过青砖,指尖碰到黑气,像被蛰了一下。他皱着眉把砖扔在地上,听见城楼下传来士兵的尖叫——有人看见墙角的草突然变黄,像被火烤过。关平跑过来,脸色苍白:“父亲,北门外的马都惊了,怎么拉都拉不住!”
关羽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。他望着江面上的雾,突然想起诸葛亮的信:“东和孙权,北拒曹操——荆州之危,在东不在北。”可他不信,吕蒙是个毛头小子,陆逊是个书生,能翻得起什么浪?他抓起青龙偃月刀,刀身的寒气透过手套渗进来,抵消了一点发烫的感觉:“传我命令,所有士兵戒备,明日寅时随我巡视江边!”
成都的观星台上,诸葛亮还在看星象。荆州星的黑气已经裹住了整个星子,像颗被煤球裹着的蜡烛。他从袖中掏出个玉符——是当年在隆中时,黄承彦给他的,能聚气。他把玉符放在观星台的中央,玉符发出柔和的光,慢慢驱散了一点黑气。“姜维。”他喊,“去把丞相府的八卦阵图取来。”
姜维应了一声,刚要走,诸葛亮又叫住他:“告诉杨仪,明天辰时带二十个士兵,去江边祭江。”姜维点头,看见诸葛亮的青衫被夜露打湿,背影比往常更瘦了。他突然想起,丞相已经三天没合眼了,眼睛里竟全是血丝。
青田的书房里,刘伯温的笑声越来越弱。他靠在椅子上,望着墙上的画像碎片,突然觉得累。眉心的黑气已经包裹了全身,像块浸了墨的布,裹得他喘不过气。他抓起案头的玉印,把“诚意伯”的铭文按在自己的手背上,血珠顺着铭文渗进去:“朱元璋,你赢了天下,输了人心;诸葛亮,你赢了现在,输了未来……”
荆州的雾里,突然传来一声号角。关羽握着刀的手紧了紧——那是东吴的号角声,像条毒蛇,钻进他的耳朵里。他望着雾里的影子,突然想起早上喝的苦茶,想起砖缝里的黑气,想起江面上的死鱼。他咬了咬牙,提起刀:“周仓,关平,随我下去!”
成都的观星台上,诸葛亮的玉符突然暗了一下。他望着西方,轻声说:“来了。”羽扇上的最后一颗翡翠珠串掉下来,滚进草丛里,没了声音。
青田山的夜黑得像块浸了墨的绢,真武观的檐角铜铃被山风扯着,晃出细碎的哀鸣。刘伯温蜷在三清殿的蒲团上,指尖掐着罗盘的“天枢”位,指节泛着青白——罗盘里的水银正不安地晃,映得他眼底一片森冷。脑子里想起了去年辞官之前的时候,朱元璋派来的太监还站在诚意伯府的门口,尖着嗓子传旨:“刘基妄议宫城风水,着削去诚意伯俸禄,罚俸三百。”那句话像根刺,扎在他喉咙里,吐不出来,咽不下去。
他摸了摸眉心,那里的黑气比昨日又深了些,是“天机感应”的印记,三天前他在观星台卜卦时,突然看见一片桃林,诸葛亮坐在草庐里,刘备握着他的手说“孤之有孔明,如鱼得水”,那声音温温的,像浸了蜜的枣子,刺得他耳尖发疼。他那时就知道,自己找到了“出口”——一个能毁了诸葛亮、也能证明自己的“出口”。
风卷着松针撞在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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