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:韩晓的苏醒与震怒 (1/4)
碗底最后一点温热的米汤滑入喉咙,带来短暂而虚假的慰藉,随即被一股冰冷的、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彻底取代。
韩晓猛地将空碗掼在床头柜上,瓷器与坚硬木面碰撞,发出刺耳又空洞的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在死寂的卧室里回荡。她纤长的手指死死攥着碗沿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灰般的惨白,手背青筋毕露。胃里那点刚吞下的、寡淡的粥水,此刻像烧开的毒液,在腹中翻滚、灼烧,直冲喉头。她猛地弯腰,剧烈地干呕起来,空荡的胃部痉挛抽搐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酸涩的胆汁和一种更深沉的、源自灵魂的憎恶,涌上喉咙,烧得她口腔发苦,眼眶刺痛。
“呕——咳咳……” 她捂着嘴,剧烈地咳嗽,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,模糊了视线。不是因为那碗粥,那粥本身清淡得几乎无味。让她作呕的,是煮粥的人,是这碗粥背后所代表的、那极度荒谬又残忍的矛盾,是那个男人在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后,竟然还敢、还能做出如此“贴心”举动的无耻与伪善!
“罗梓……” 这个名字从她咬紧的牙关中挤出来,带着血腥气,像从地狱深处爬出的诅咒。每一个音节都淬着毒,浸着恨。她猛地直起身,胸膛剧烈起伏,如同濒死的鱼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却吸不进一丝氧气,只有无边的窒息感。
目光再次扫过那张被她揉皱又展开、仿佛带着病毒的外卖小票。工号XT1087。一串冰冷的数字,此刻却像烙铁,烫在她的视网膜上,烫在她的耻辱柱上。一个最底层的、肮脏的、下贱的外卖员!他怎么敢?!怎么敢碰她一根手指头!怎么敢用那双送惯了廉价餐食、沾满油污和尘土的手,来触碰她的身体,玷污她的世界!
“啊——!!!”
又一声更尖利、更破碎的嘶喊,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深处迸发出来,不像人声,倒像某种受伤野兽的哀嚎。她猛地挥手,将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——空碗、勺子、闹钟、还有那张该死的、印着“罗梓”二字的小票——统统狠狠扫落在地!
“噼里啪啦——!”
瓷器碎裂的脆响,金属撞击地板的闷响,纸张飘零的簌簌声,交织在一起,在这过分奢华静谧的空间里,制造出一场突兀而凄厉的灾难。洁白的碎瓷片、变形的金属闹钟、滚落的水晶摆件,狼藉地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,如同她此刻被彻底打碎、碾入尘埃的骄傲与尊严。
她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,碎片硌着脚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却奇异地让她混乱暴怒的神经获得了一丝短暂的、自虐般的清醒。身体的疼痛,暂时压过了灵魂深处那灭顶的屈辱和撕裂感。
不对。不止如此。
不止是愤怒,不止是屈辱。
还有……恐惧。一种深入骨髓、冰冷粘腻的恐惧,正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
那个男人,罗梓,他知道了她的地址。这栋安保森严、本应是她最后堡垒的云顶别墅A区01栋,对他来说,已经门户大开。他昨夜能进来,今天、明天、以后的每一天,只要他想,他是不是还能像幽灵一样,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?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?出现在她的床边?
他留下了全部信息,看似“坦诚”,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示威?他在告诉她:我知道你是谁,住在哪里。我犯了罪,但我就在这里,等着你。你能奈我何?报警?看看是你的名声重要,还是把我送进去重要?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,让她浑身发冷,汗毛倒竖。是丁,一定是这样!他算准了她不敢声张!算准了她这样的女人,最看重名声,最怕丑闻!尤其是这种……被一个底层外卖员侵犯的丑闻!一旦传出去,她韩晓就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最猎奇的谈资!她的公司,她的地位,她苦心经营的一切,都可能因此蒙上阴影,甚至土崩瓦解!
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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