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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(2/5)

p; “苍苍丁零塞,今古缅荒途。

    亭堠何摧兀,暴骨无全躯……”

    那是他写边塞的诗,字里行间全是刀光剑影,跟当时长安文人写的“闺怨诗”比起来,简直像一声炸雷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,“陈子昂”这三个字,才算在长安的文坛站住了脚。可你看,他年轻时是能摔琴的性子,是想凭着一腔热血闯天下的人,怎么到了幽州台,就成了连风都吹不动的模样?

    因为他撞了太多次南墙了。

    这次来幽州,他是跟着武攸宜来的——武攸宜是谁?武则天的侄子,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,当了个行军大总管,可肚子里没半点真本事。契丹人都快打到城下了,他还在营里喝酒作乐。

    陈子昂看不过去,主动找上门,说要带一万精兵,去突袭契丹的后路。武攸宜听完,冷笑了一声:“你一个写文章的,懂什么打仗?”不仅没听他的,还把他从参军贬成了军曹——说白了,就是让他去管管粮草、记记文书,把他的一腔热血,浇得透心凉。

    所以他才会跑到这幽州台上来。

    这台子不是普通的土台,是当年燕昭王筑的黄金台啊!想当年,燕昭王就在这儿放了千金,招天下贤才,乐毅、邹衍这些人,都是冲着这台子来的,后来才有了燕国“破齐七十余城”的壮举。现在呢?黄金台早没了影,只留下这堆残垣断壁,连块刻字的石碑都找不到。

    他摸着石砖上的青苔,指尖滑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,就想起了自己写的《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》。那时候他还抱着点希望,写“逢时独为贵,历代非无才”,觉得只要有机会,总能被人看见。可现在站在这儿才明白,“逢时”这两个字,有多难——燕昭王那样的君主,早就成了“古人”;往后的人,又能等得到吗?

    风又大了些,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,几缕白丝混在黑发里,特别扎眼。他才三十八岁啊,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,眉头的纹路却深得能夹死蚊子,眼窝也陷了下去,整个人瘦得像根被风吹了多年的芦苇。

    他怀里还揣着篇稿子,是前几天写给朋友东方虬的,叫《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书》。这稿子他改了好几回,纸页都被摸得起了毛边,字里行间全是火气:

    “仆尝暇日观齐、魏间诗,谓其辞藻竞纷,兴寄都绝。”

    说白了就是:“我看那些齐梁、北魏的诗啊,就知道堆漂亮词儿,没一点儿真东西!”

    他为啥这么火大?你看看当时的诗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六朝的诗人写《采莲曲》,“采莲南塘秋,莲花过人头。低头弄莲子,莲子清如水”,美是美,可除了男女之情,啥也没有;

    写《怨歌行》,“绮罗日减带,桃李无颜色”,除了闺房里的愁,啥也不是。就像一群人围着个精致的糖人,你夸它好看,我夸它甜,可没人想过,糖人吃多了会腻,会忘了粮食的味道。

    陈子昂要的不是糖人,是能填肚子的“粮食”。

    他要的诗,得像刘邦唱《大风歌》那样——“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”,一开口就能震得人耳朵嗡嗡响,能把天下的劲儿都聚起来;

    得像曹操写《蒿里行》那样——“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”,能把人间的苦、百姓的难,实实在在写出来;还得有“念天地之悠悠”的阔气,站在天地间知道是谁,该干啥。

    这不是瞎琢磨,是他憋了好久的“诗学革命”。他想拿这把刀,把文坛那层浮靡的皮给割了,让诗重新长出筋骨来。他写的《感遇》诗,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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