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王之涣诗中边塞与哲思的共生密码 (3/4)
。”
《登鹳雀楼》之所以能成为千古绝唱,不是因为它写的景有多美,而是因为它把“景”和“人生”打通了。王之涣写的不是别人的人生,是他自己的——他见过少年意气的“白日”,也经历过仕途蹭蹬的“山尽”,可他始终相信,只要像黄河那样,不停向前,只要像登楼那样,不断向上,人生就一定能“入海流”,一定能“穷千里目”。这种从自然景象里提炼出的人生哲理,不空洞,不生硬,就像黄河水一样,自然而然地流进每个人的心里,不管过多少年,都能给人力量。
闲笔小诗:藏在烟火里的温柔
王之涣的诗,大多是“大风景”“大道理”,可他也写过不少“小情小景”的闲笔,这些诗里没有边塞的壮阔,没有人生的大悟,却藏着他最细腻的温柔。
开元十年(722年),王之涣刚到衡水做主簿不久,高适路过衡水,来看他。两人在运河边的酒肆里喝酒,喝到傍晚,高适要走了,王之涣送他到运河码头。
岸边的杨柳长得正旺,风吹过,柳条飘到水面上,打了个旋儿。有个送别的女子,正对着船上的人哭,手里攥着折下来的柳条——那时候的人送别,都爱折杨柳,“柳”和“留”谐音,是想留住对方的意思。
高适上船后,船桨划开水面,慢慢往远处去。王之涣站在岸边,看着柳条在风里晃,忽然就想起刚才那女子的哭声,提笔写了首《送别》:
“杨柳东风树,青青夹御河。
近来攀折苦,应为别离多。”
前两句写眼前的景:东风吹着杨柳,杨柳沿着运河两岸长,绿油油的;后两句写心里的想:最近折杨柳的人,怕是都折得手疼了吧?因为最近的别离,实在太多了。
这首诗没有“劝君更尽一杯酒”的豪迈,也没有“莫愁前路无知己”的豁达,就轻轻一句“攀折苦”,把送别的人心里的疼,写得明明白白。后来高适收到这首诗,回信说:“读你的《送别》,比听十句‘舍不得’还让人难受——你把心思藏在‘攀折’里,比直白的哭哭啼啼,更见真心。”
王之涣还写过《宴词》:
“长堤春水绿悠悠,畎入漳河一道流。
莫听声声催去棹,桃溪浅处不胜舟。”
这是他在衡水时,陪朋友坐船游玩写的。春水悠悠地流,小船顺着河道走,船夫催着要开船,可王之涣却劝朋友:“别听船夫催,慢慢走——你看这桃溪的水这么浅,船走快了,怕是要搁浅呢。”其实他哪里是说水浅,是想说“相聚的时间太短,慢一点,再慢一点”。这种藏在景里的不舍,比直接说“不想让你走”,更温柔。
这些小诗,就像王之涣人生里的“闲笔”,没有浓墨重彩,却格外动人。因为他写的不是“别人的故事”,是他亲眼看见的、亲身体会的生活——是运河边送别的女子,是酒肆里不舍的朋友,是春天里慢慢流的河水。他懂这些普通人的喜怒哀乐,所以能把“离别苦”“相聚欢”,写得那么真切。
天宝二年(743年)冬天,王之涣病倒在文安的县衙里。弥留之际,他让身边的人把自己的诗稿拿来,说:“这些诗,都是我一时兴起写的,没什么章法,烧了吧。”身边的人舍不得,偷偷把诗稿藏了起来。后来这些诗稿流传下来,人们才发现,不管是壮阔的《凉州词》、豁达的《登鹳雀楼》,还是温柔的《送别》,都写着同一个王之涣——他见过最壮阔的山河,也懂最细碎的人心;他有“更上一层楼”的进取,也有“攀折苦”的温柔。
我们读王之涣的诗,读的不只是“黄河远上白云间”的风景,不只是“更上一层楼”的哲理,更是一个盛唐文人的人生——他仕途蹭蹬,却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热爱;他走遍山河,却始终保持对人心的温柔。
他的诗意内核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