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(4/5)
; 朱厚照歪了歪脑袋,想了又想。最后一句话也没说。
晴雨没有拿着桃子的那只手捏紧拳头,道:“就是我害你的!”
朱厚照既惊又怒,道:“你说什么!?”
晴雨挑衅地说道:“这里最看不惯你的,自然是我了,哪里会有其他主谋呢?他们就算再怎么恨铁不成钢,又怎么舍得做弃礼背德之事而污染双手呢?”
朱厚照朝她吼道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是我怠慢了你吗?”
晴雨道:“你觉得你所做的事足以让你功过相抵吗?你觉得只要贵为九五之尊,就有权利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吗?当然,我也不是说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之类的诳语。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一尝骑在你头上的滋味!”
朱厚照气得脸都红了,揪起她的头发,道:“你既然这么看我不顺眼,为什么要装作是的我知己益友?你既然胆敢做这么大逆不道之事,又何必谄媚于我?”
晴雨道:“因为你既非是个天真的人,却总想着违逆天地间的规则。你以为自己是打破了那些被你带回豹房之人的悲剧命运,却想不到他们是被带向了另一个更惨烈的结局吗?”
朱厚照冷酷无情地说道:“只有你这种人这么想罢了,其他人不知道有多开心。你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杀人犯。”
晴雨道:“你之所以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来,是因为你素来占据着评判的制高点。”
朱厚照道:“事已至此,你就服下我给你的毒药吧,也不会让你有过多的痛苦。”
晴雨从怀中拿出那颗残缺了一角的药丸,放在嘴里,吞进肚子。没过多久,她就嘴角流血,晕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待晴雨再醒来之时,只见她还是躺在原来的地方,但是太后和杨廷和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她用手背一抹嘴边淌下的血迹,再用双眼惊恐地看着将手背污染的血液,最后,才看到不远处坐着的朱厚照。
朱厚照朝她慢慢走过来,跪在地上,双眼含泪,诚恳地磕了一个头。
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,晴雨在晨曦时的微光中兴奋地睁开了眼睛,转瞬间,眼神中又微微透露着不舍,仿佛刚刚从一个无比酣畅甜美的梦境中抽离出来。
她马上起床,更衣,贴上长长的灰白胡子,又戴上高高的帽子,最后在铜镜前,将三片皱起的人造皮肤分别贴在额头和两颊上。她的新卧室极其朴素,连一盏像样的灯具都没有,只有一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的蜡烛兀立在看书的书案上,烛芯半露。
待她整装完毕后,便从书案上的一摞书中拿起最上面两本,走出了卧室,有条不紊地关上房门。
原来转眼间又过去了六年,晴雨此时所居住的地方乃是位于绍兴的阳明书院。一路上,她遇到了两三个和她同一时间拜师于王守仁的学者,他们都和她友善地点头问好,仿佛真的当她是个老前辈般尊敬。
一间课室内,晴雨形态、举止都扮作一个老头子的模样,在给几十个孩童授业讲课。当初,朱厚照交给王琼的那封信,间接为晴雨铺好了后路。因为王守仁过往是王琼的下属,所以她才得以在阳明书院有个容身之所。然而,朱厚照卸下重任后,再也没有了豹房这个遮天蔽日的地方,晴雨为了生存下去,只能将自己真实的面目掩藏在这幅老态龙钟的躯壳中,而她所教授的对象,也只能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,以免被有心人指手画脚地议论非非。
晴雨正摇头晃脑地讲道:“无善无恶心之体,有善有恶意之动。知善知恶是良知,为善去恶是格物。”她讲半句,底下的小孩子就跟着念半句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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