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90章南北晨光 (2/8)
板床上,她才会偷偷拿出来,对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看。玉佩在她小小的掌心里泛着莹莹的光泽,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,也不知道这玉佩代表着什么,只是本能地觉得,这是她很重要的东西,看着它,心里就会有一种奇异的安稳感。
王氏走过来,看到阿贝对着河水发呆,以为她累了,心疼地把她拉起来:“好了好了,剩下的娘来。饿了吧?娘给你买了块麦芽糖,快尝尝。”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糖。
阿贝眼睛一亮,接过糖,先掰下一小块塞进王氏嘴里:“娘也吃!”
王氏含着甜滋滋的糖,看着女儿天真满足的笑脸,心里既暖又涩。他们夫妇年近四旬才得此一女(虽非亲生),只愿她一生平安喜乐,远离沪上那些他们无法想象的纷争。
沪上,齐府书房。
年少的齐啸云正襟危坐,听着管家低声汇报莫家近况。
“……林夫人和莹小姐一切安好,只是生活清苦了些。今日少爷送去的包子,莹小姐吃得很香。”
齐啸云“嗯”了一声,小手在书案下握紧。他想起父亲昨日的话:“啸云,莫家之事,水深得很。赵家势大,我们齐家如今也只能暗中周旋,不可妄动。你与莫家的婚约……暂且莫要再提,以免引火烧身。”
他不懂朝堂上的风云诡谲,但他记得莫伯伯曾经的慈爱,记得林姨温柔的怀抱,更记得莹莹那双带着惶恐却依旧清澈的眼睛。婚约是什么他还不完全明白,但他知道,保护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妹妹,是他心里认定必须要做的事。
他铺开纸张,磨墨,开始习字。写下的不再是诗词,而是反复练习着“力量”、“权势”这几个字。稚嫩的笔迹里,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决心。他要变得强大,只有强大,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,才能查清莫家的冤屈,让光明重新照进那对母女阴霾的生活。
江南,日落时分。
阿贝帮着王氏做好了简单的晚饭——一锅杂鱼汤,几个糙面馍馍。莫老憨卖了鱼回来,脸上带着笑,今天收成不错,他还给阿贝买了一根新的红头绳。
饭桌上,阿贝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见闻,逗得养父母哈哈大笑。简陋的茅屋里,充满了平凡的温馨。
夜晚,阿贝躺在床上,握着胸前的玉佩,听着窗外稻田里的蛙声,渐渐进入梦乡。梦里,她仿佛看到一片从未见过的高楼广厦,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轻轻哼唱,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,在对她微笑……
南北两地,晨昏交替。
沪上的莹莹在困境中学会了隐忍,江南的阿贝在淳朴里滋养着坚韧。那半块作为信物的玉佩,一块深藏于陋巷,一块贴身于渔村。命运的轨迹已然分开,但那条由血脉和承诺牵系的缘分之线,却在这截然不同的晨光与暮色中,悄然编织,静待重聚之日那石破天惊的共鸣。
沪上,贫民窟,晨光微熹。
林婉蓉(林氏)从单薄的被褥中轻轻起身,木质床板发出细微的“吱呀”声,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她先是凝神听了听身旁女儿的呼吸,均匀而绵长,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,赤脚踩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。半年多的贫苦生活,早已磨去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嫩,脚底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茧。
她走到窗边,那扇用旧报纸糊了又糊的窗户缝隙里,透进灰蒙蒙的光。远处,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隐约可闻,与近处贫民窟早起谋生者的咳嗽声、泼水声、孩童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一幅与昔日莫公馆花园里的鸟语花香截然不同的、充满挣扎气息的画卷。
她熟练地搬开挡门的木棍,轻轻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,从屋檐下抱进一小捆昨晚捡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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