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七、晏姬 (1/4)
从夙淳宫中醒来的夜漓,还没意识到自己又“死”了一次,只觉得脑袋嗡嗡的,天旋地转,一瞬间竟将凡间的这段经历都忘记了,下意识不愿醒来,还以为自己又要去孽镜司“坐牢”去了。
那地方不知道是用来审判前世冤孽的,还是用来折磨她的。
夜漓刚想勾一个小鬼过来帮她洗漱更衣,忽然看到自己的身体若隐若现,呈半透明状,跟六百年前她从石棺中苏醒时的情形一样。
一股寒意袭来,让她瞬间清醒,也全都想起来了。
本是鬼魂的她应该感觉不到寒冷,但此时的她身上还残留着为人时的温存。
“你醒了。”洛梓弈从门外进来,声音冰冷,表情疏离。
“你回来了?”夜漓猛得抓住他的衣袖,急切地问: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后来怎么样了?”
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西虞国发生的一切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,但她仍深刻记得最后躺在鹤青怀中的模样,记得他关切的眼神,苍白的嘴唇,破碎的衣襟和满身的血痕,眸中蒙着薄薄的水雾,曾经的坚毅全然消散,只剩下无助和绝望。
“他,鹤青,他没事吧?”夜漓焦急地拉着洛梓弈问:“你告诉我啊,后来到底怎么样了?”
洛梓弈阴沉着脸甩开她的手,背过身问:“你,为什么要救我?”
“什么?”夜漓不解,救他还要被问责?
“我问你为什么要救我?!”洛梓弈的眼眶红了,眉头微蹙,满脸怒容中带着一丝疯狂和落寞。
说实话夜漓也不知道在那一刻自己怎么就会挡在洛梓弈面前,仿佛这是身体下意识的一种反应。
“我...我...”
洛梓弈忽然揽着夜漓的肩膀激动地说:“你知不知道,这一次你差点就灰飞烟灭了,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!”
“洛梓弈!”夜漓被他弄疼了,挣扎着想从他的禁锢中解脱出来:“你,你放开我。”
洛梓弈怔愣了一下,终于放开手,冷笑道:“拘魂咒,夜漓,你就这么想做人吗?!”他拳头紧握,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。
夜漓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幻想,希望他看在自己尽忠救了他的份上,能给她自由,她跪坐在床上,长发披散,衣衫凌乱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晨光穿透窗纱,勾勒出她锁骨处凹陷的轮廓,随着每一次浅淡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“鬼王殿下,你放我回去看看好不好,我只想再看他一眼,就一眼,确认他没事就好...”
洛梓弈见她如此哀求自己,脸色越发晦暗,冷冷转身,走到寝殿门口,他停下脚步,侧过头道:“凡冥界诸鬼祟邪精,魑魅魍魉,现形者、惊人者、入梦者、通音者,夫律皆不可犯。”
“今怀阴鬼主私自入凡,犯下重罪,着,“他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:“着押入鬼冥渊,没有我的命令,不准放她出来!”
这道命令对夜漓来说如同晴天霹雳,让她的心彻底凉透。
鬼冥渊的恐怖之处就在于,它能唤起你内心最深的绝望,仿佛将你所有的意志都吸干了一样,回想起当初在那里受训,不少修为不济,定力差的使者当场就崩溃了。
现在洛梓弈居然要把她关到那种地方去。
夜漓知道这一次他是发了狠,任凭她再怎么乞求都无用。
她索性不再求他,瘫坐在脚后跟上,无望的眼神带着哀怨:“洛梓弈。”
“我不是君瑶。”
夜漓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听清楚,君瑶已经死了,我不是她的替代品。”
“所以你能不能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。”
洛梓弈始终背对着她,没有回应,肩膀却是微微一颤,心中惊涛骇浪。
夜漓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,并非想故意刺激他,旋即声音软下来:“还记那次我同你在广露台上饮酒,喝到尽兴处,我问你,若投胎转世,下辈子还想做人吗,你说不想,做人太苦了,你活着的时候世间就不太平,世道艰,乱世苦,你不愿再被红尘裹挟了。”
“可你知道吗?苦的不是乱世,而是乱世之中,轻若草芥、风雨飘摇的人,洛梓弈,你身为一界之主,当怀怜悯之心,凡间之事还未了,我不能就这样走了......”
可惜不管夜漓说什么,都没能让洛梓弈回心转意,所有的说辞在他看了,不过是夜漓为了回到鹤青身边的借口。
千阙阁中依旧灯红酒绿,日夜笙歌。
晏姬听说鬼王带着夜漓回来闭关了三日,终于把夜漓那碎得不成形的魂魄拼了起来,但没过多久,却又将她下狱,自己则闭门不出,整日饮酒,醉生梦死,于是匆匆赶来。
千阙阁的鬼侍替她开了门,晏姬一眼就看到趴在鬼王座上东倒西歪的洛梓弈,心绪难平。
她担心洛梓弈,却也她知道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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