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最后的献祭 (2/3)
做了什么,是何模样,至少现在,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身为朝生使者,屠杀凡人,乃是重罪,再加上她不听召唤,迟迟未归,数罪并罚,势必会受到冥界八司的严惩,到时候连洛梓奕都保不了她。
但夜漓就是忍不住,忍不住内心邪恶的念头,想尝一尝杀人的滋味。
她想,到时候那破庙里就有三头恶鬼了,若是把他们都吞了,那她岂不是可以魂力大增?
在善恶的边缘徘徊,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。
这时屋外响起脚步声,一人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小,小姐,小的已经将话给画扇娘子带到,她往福安庙去了。”
夜漓听这话说得奇,当即破门而出,将说话之人拿下。
对方是梁府的家丁,方才见过夜漓大闹知府的样子,不敢靠近,只躲得远远的,去做“梁小姐”交待他的差事去了,没承想又在这里碰上,看她比方才大杀四方的时候更可怕,立时吓得魂飞魄散,拔腿就想跑,没走几步就被夜漓抓住,喝道:“带什么话?你们要对画扇娘子做什么?”
家丁浑身发抖,语无伦次:“我,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,别杀我,别杀我。”
“快说实话!”夜漓掐住家丁,只要再稍一用力,那家丁的脖子就要被拧断了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家丁被掐得眼白上翻,眼看就要一命呜呼。
“夜漓。”鹤青走过来,手搭在夜漓的肩膀上,示意她卸下劲来,夜漓凶狠的眼神略略恢复清明,稍稍松开手。
家丁这才缓过一口气,惊恐地说:“咳咳咳...是,是小姐,她让我跟画扇娘子说的,咳,咳,咳...说,说她弟弟被恶鬼捉到福安庙里去了,让她,让她去救人。”他断断续续,终于把话说完了。
这时,趴在地上的“梁小姐”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怪笑:“最后一个了,最后一个献祭,我就可以彻底摆脱她了。”
她面目狰狞,像是疯了一样,癫狂大笑。
什么最后的献祭?眼前这个怪物的话是什么意思?
一股熟悉的违和感翻涌来,夜漓总觉得整件事有纰漏,一定有一些细节是她没有注意到的。
到底是哪里有问题?
她一凝神,手便放下了,家丁趁机挣脱出来,忙不迭逃命去了。
夜漓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这几日所有片段:青冈石棺,血祭,复活术,地缚灵,鬼娃…
每每进入破庙就有时刻被窥视的感觉...
献祭,最后的献祭…
一切看似毫无关联,却又环环相扣。
忽然间,她心弦一动,脑海中似有铃声回荡。
夜漓顿悟:“不对...不对!”
她激动地自言自语:“这个定魂咒不是给杨仁方用的!”
鹤青看着她,不解其意。
“你还记得刚刚那个梁大人是怎么说的吗?”夜漓道:“他说他女儿已经死了。”
“他是不可能撒谎的。”夜漓斩钉截铁地说。
说罢她看向地上的怪物,目光凌厉:“所以,你不是梁小姐,你是…你是小环!”
夜漓揪起怪物的衣领:“这个鬼童就是你和杨仁方尚未出世的孩子,杨仁方其实已经被你复活了,只是破庙里的恶鬼煞气太强,怨念太重,一直困着他,不让他出来,你没有办法,于是就想到了一种阴毒的法术,叫魂灭术。”
“这种高阶的术法也是鬼童告诉你的吧?魂灭之术,需要两魂相击,灵体共振,进而一起灰飞烟灭,此法无异于同归于尽,这么危险你肯定不会亲自去做,也不会让杨仁方或者鬼童去,所以你给李媛下咒,因为你知道,破庙里的恶鬼是最讨厌李媛这种烟花女子的,因为那恶鬼才是真正的梁小姐!”
夜漓说到这里,“小环”才总算有了些反应,张着嘴,双目凸起,死死瞪着她。
她知道这一次她彻底对了。
自从鹤青告诉她石棺上的咒印是定魂咒之后她就一直在想,这法术是要对谁用的。
她亲身受过定魂咒,所以想法有些局限,以为是有人要复活杨仁方才设下的,就像当初洛梓奕救她一样。
直到刚刚,她才想起有一次她见过恶鬼相斗,两魂相撞,一齐消亡的神奇景象,回到冥界,特意去向洛梓奕询问了此事,洛梓奕带她到千阙阁的藏书室,在一本《鬼典》中查到了对这种现象的解释。
《鬼典》中说,太和年间,信阳县有一张姓郎中,家中世代行医,因其医术之高,远近闻名,后家族兴起,子嗣绵延,算是当地望族,但张家人短命,大多活不过三十岁,据说是因为其祖上在战乱时期,曾收治过一名起兵造反的叛军将领,后又将其出卖给了前来镇压的军队,将领被问斩时曾发下毒咒,说不会放过张家一家,便是化成厉鬼,也要世代纠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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