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-冷 是因为有人在哭 (2/3)
性,井里冒黑雾,冰面硬得能当镜子照。那孩子掉下去时,我们十几个人围在井边,手刚碰到冰面就像被烙铁烫了——不是烫,是冷得疼。后来警察来捞人,说那孩子的尸体硬得像块冰雕,脸上还挂着笑。”
苏晚萤注意到老人的指甲缝里沾着炭灰:“您每到三月就来展厅烧暖炉?”
“烧给冰芯看的。”吴奶奶从手炉里掏出块烤得焦黑的姜,“他们说这是纪念,可我知道,这冰芯里冻着的不是井水,是我们的怕。怕伸手,怕担责,怕自己也掉进去。”她突然抓住苏晚萤的手腕,指甲掐进她脉门,“你去查查,那些病倒的人,是不是都在冰芯前站了三分钟以上?”
此时,三公里外的小吴正盯着电脑屏幕,键盘敲击声像机关枪。
他的圆框眼镜蒙着层雾气——是对面窗台上的泡面腾起的热气。
“找到了!”他突然拍桌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五月一号开展至今,驻足冰芯展区超过180秒的观众,共有117人。”
屏幕上的热力图开始闪烁。
红色光点代表死者活动轨迹,黄色光点代表驻足人群路径——两者在第七中学、老城区菜市场、市立医院急诊室完美重叠。
小吴的手指颤抖着调出体温监测数据:“第一天降0.6℃,第二天0.7℃,第三天0.8℃...到第七天,直接掉到3.7℃。这哪是生病,这是...”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“这是被那段冷,一点一点冻进骨头里了。”
解剖室的电话在凌晨五点十七分响起。
沈默接起时,听见小吴的呼吸声像拉风箱:“沈哥,我建模了。病例增长和‘凝视时间×观众密度’成正比,R²值0.98。”
沈默把钢笔帽咬得变形:“我在气象局拿到数据了。城西夜间地表温度比全市低2.3℃,湿度高15%。”他低头看向记录本上的推论——“低温非环境所致,而是从人体内部‘结晶’而出”,笔尖戳破了纸页,“我现在去博物馆,带热成像仪和次声波检测仪。”
博物馆展厅的玻璃幕墙在晨光里泛着冷蓝。
沈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T恤,背着摄影包混在晨练团里。
他在冰芯展柜前驻足时,手表内侧的微型热成像仪开始震动——显示屏上,周围观众的额前区域跳出淡蓝色斑点,像撒了把碎冰渣。
“各位游客注意,请勿触碰展柜。”讲解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沈默假装调整相机角度,用刮片轻轻扫过亚克力盒边缘——沾起的结晶在紫外线笔照射下泛出幽绿。
他摸出试管收样时,分贝仪突然发出蜂鸣:18Hz,和档案馆里1982年寒潮的风噪频谱完全重合。
“沈医生?”
熟悉的声音让他后背绷紧。
陆馆长站在展柜另一侧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,“您不是说从不信这些‘老古董的脾气’?”
沈默把设备塞进摄影包,动作慢得像在拆解炸弹:“陆馆长,我需要撤展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陆馆长的手指叩了叩展柜玻璃,“这冰芯是老城记忆的活化石,我们唤醒它,是为了让后人记住那场寒潮里的人性温度。”
沈默从包里抽出份文件。
第一页是死者皮肤霜花的电镜图,放射状纹路像张开的蛛网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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