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六章-演砸了的戏最真实 (1/3)
手术准备室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时,沈默的指尖还残留着《自我剖析手记》纸张的焦糊味。
他望着门内的景象——白墙被撕去半幅霉斑墙纸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复印件,全是被篡改的记忆片段:有他童年画本上被改成\"爸爸死了\"的涂鸦,有苏晚萤工作笔记里突然多出的\"莹\"字涂鸦(被她自己用红笔划掉的痕迹还在),甚至还有上周解剖室监控截图,显示他举着解剖刀的手正指向空无一人的墙角。
\"来了。\"阿彩的声音从器械台后传来。
她穿着松垮的涂鸦卫衣,帽檐压得低低的,指尖沾着靛蓝色漆料——那是她特制的\"错字漆\",专门用来覆盖被篡改的名言。
此刻她正用镊子夹起一粒米白色碎屑,在玻璃试管口敲了敲:\"乳牙是三年前在城隍庙老墙根捡的,裹着清末堕胎女的诅咒。
周工说这东西能当'逻辑毛刺'。\"
周工蹲在墙角,听碑锤在掌心转得呼呼生风。
他抬头时,老花镜片反着冷光:\"留缝刻法的道理,毛刺越多,刻出来的字越难被'它'读顺溜。\"这位六十岁的碑刻匠此刻像只蓄势的老猎鹰,皱纹里全是紧绷的力道。
沈默的目光掠过苏晚萤。
她靠在褪了色的手术推床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——那里有一道淡金色的纹路,是与\"残响\"共振时才会显现的痕迹。
此刻她正盯着墙上自己被篡改的笔记,睫毛轻颤,喉结动了动,却什么都没说。
\"它靠'完整叙事'进食。\"沈默开口时,声音像手术刀划过骨面般冷硬。
他摸出那瓶混着血丝的生理盐水,玻璃在掌心沁着寒意,\"上周解剖的流浪汉,胃里全是被拼凑的记忆碎片;前天B9井盖上的倒写小字,是它在补全'你说的话先于事实'的因果链。
它需要一个自洽的故事,越完整,它越强壮。\"
阿彩的镊子\"当啷\"掉在铁盘上。
她猛地抬头:\"所以我们要给它喂烂剧本?\"
\"对。\"沈默旋开试管盖,血丝在盐水中散开,像团正在融化的红雾,\"这瓶里有我咬碎铜扣时的血——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记忆被篡改时的创伤标记;有你的乳牙碎屑——带着它读不懂的民间逻辑;还有...\"他顿了顿,指节叩了叩试管,\"我昨夜在档案室吞下的那页素描纸纤维。
它篡改过那页纸,所以这瓶里,是我们共同伪造的'集体创伤记忆'。\"
苏晚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她的手凉得像解剖室的金属托盘:\"注射之后会怎样?\"
\"会疼。\"沈默凝视着她眼底的阴影,\"但疼是假的。
它靠解析真实情感存活,假痛会让它的逻辑链断裂。\"
阿彩已经捏着针管走过来了。
她的拇指压在活塞上,指节发白:\"我数到三。\"
\"一。\"
苏晚萤的瞳孔开始扩张,像两汪被风吹皱的深潭。
\"二。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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