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五章-代价 (2/3)
p; 那道疤是上周在B9井底被残响划伤的,可此刻沈默盯着它,突然觉得这伤痕的形状有些熟悉——像极了他们在腐化文本里见过的,代表\"封印\"的古文字。
手机再次震动。
是医院的护工发来的视频:小舟跪在器械室的瓷砖地上,双手掌心朝下贴地,像在倾听大地的心跳。
凌晨五点十七分,他突然开始抽搐,手指在地面划出深痕,手语翻译器里跳出一行字:\"城市在补全裂缝,那些被我们用错字切断的句子,现在都在说'我记得......'\"
\"他说他开始相信没经历过的事了。\"护工的语音带着困意,\"刚才还问我,是不是真的在七岁那年见过会说话的石碑。\"
沈默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。
他想起三天前在B9井底,周工用留缝刻法在井壁刻下错字时说的话:\"错字是给现实留的透气口,不然执念会把世界撑爆。\"可现在这些透气口正在被缝合,用的是最致命的线——记忆。
\"去阁楼。\"苏晚萤突然起身,笔记本\"啪\"地掉在地上,\"阿彩和周工已经去了。\"
阁楼所在的六楼走廊弥漫着陈年老木的味道。
阿彩正踮脚在门框四周喷绘闭合的嘴型,喷漆罐的\"滋滋\"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。
她的牛仔外套沾着煤灰,脚边放着个装乳牙粉的玻璃罐——那是她从老家祠堂求来的,说能镇住\"会说话的脏东西\"。
周工蹲在门槛前,用听碑锤轻敲木门轴,每敲一下,木头上就裂开一道细不可察的缝。
\"最后一道工序。\"周工直起腰,捶了捶酸痛的后背,\"错字镇邪,我在门轴刻了三个倒笔的'止'字,让里面的东西说不出完整的话。\"
阿彩拧上喷漆罐,后退两步审视自己的杰作。
那些闭合的嘴型在晨光下泛着幽蓝,像是无数张被缝住的嘴。
就在这时,门缝里透出的光突然熄灭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极轻的纸张翻动声,像有人在慢慢撕一本厚书,一页,两页,三页......
\"走。\"周工突然拽住阿彩的手腕往楼梯口跑,\"那是残响在吃记忆,撕一页,就多个人记起不该记的事。\"
沈默望着他们跑远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。
苏晚萤的手指扣住他的小臂,力气大得几乎要掐进骨头里:\"去地下档案室,看看那本手记。\"
地下档案室的霉味更重了。
沈默从最深处的铁柜里取出那本《自我剖析手记》,封皮还是焦黑的,可内页已经复原,像是被某种力量重新粘合。
他翻到素描页,画中他举着解剖刀刺向苏晚萤的画面依旧触目惊心,但背景里的键盘和街道正在扭曲,逐渐变成一条长廊,尽头的门牌号是\"302\"——那是他童年住的房子,七岁前的家。
\"这不可能。\"他的声音发涩,\"我七岁前住在403。\"
素描的铅笔线条突然动了,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修改画面。
沈默猛地撕下那页纸,塞进嘴里。
纸张带着焦糊味,刺得他舌尖生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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