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二章-烂了的舌头 (1/2)
监控室的荧光屏在深夜里泛着冷白的光,沈默的指节抵着下巴,瞳孔因专注而微微收缩。
展柜里的旧铜扣此刻像颗被按进沥青的星子,那道\"否\"字划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,边缘渗出的锈红液体沿着玻璃缓缓下滑,在展柜底部凝成个极小的**。
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——那颜色太像人血了,带着未完全氧化的腥气,可铜扣在博物馆里存放了七年,从未检测出金属以外的物质。
\"沈老师?\"实习生小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值夜班的困倦,\"要调夜间录像吗?\"
沈默没有回头,食指关节叩了叩桌面:\"从凌晨三点开始,慢放。\"
录像带转动的沙沙声里,三点十七分的画面突然扭曲了一瞬。
展柜玻璃上腾起细密的水雾,所有展品标签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边缘,\"唰\"地同时翻转。
小吴倒抽一口冷气——标签背面浮现的手写体墨迹还带着湿润的晕染,正是沈默再熟悉不过的批注笔锋:\"我说的都是真的。\"
解剖刀从沈默掌心滑落,在金属桌面撞出清脆的响。
那是他惯用的德国进口钢笔的字迹,连\"真\"字最后一捺的勾挑弧度都分毫不差。
他想起上周在解剖室,那支钢笔被自己亲手折断扔进焚炉,此刻却在七公里外的展柜里\"写\"出这句话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阿彩发来的定位。
他点开照片,夜色里的涂鸦墙泛着青灰,那些被她打乱的文字正像活物般蠕动重组,最后凝出一行刺目的黑字:\"真相只有一个,沈默知道。\"
\"小吴,把这个画面截下来。\"他声音发紧,指节压得指腹泛白,\"发给苏小姐,然后联系周工——\"话没说完,手机又弹出新消息,是阿彩的语音,带着风声:\"我用婴儿语覆盖了,可刚弄完,旁边的猫就......\"
录音里传来猫的呜咽,接着是抓挠声,阿彩急促的呼吸:\"它抓出了三个字,'别听他'。\"
沈默猛地站起身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音。
他抓起外套往外走,经过监控屏时又顿住——铜扣上的\"否\"字已经深到几乎要穿透金属,锈红液体在玻璃上蜿蜒成某种诡异的脉络,像极了人脑的神经分布图。
\"沈老师!\"小吴举着平板追出来,\"舟先生用手语说有急事!\"
解剖室的单向玻璃映出小舟苍白的脸,他的手指在胸前快速翻飞:\"法庭、档案纸、撕面皮、嚼舌头......\"最后,他颤抖着伸出舌尖,镜中映出极淡的炭笔痕迹,正是\"真相\"二字的轮廓。
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烧毁的日记本,想起母亲遗物铜扣上突然出现的划痕,想起苏晚萤每次提到\"莹\"字时的恍惚——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碰撞,终于拼凑出某个让他后颈发凉的结论:那些被他视为\"解释工具\"的语言,正在被某种存在模仿、篡改、甚至反向利用。
\"手术刀。\"他对助手伸出手,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爬进血管。
解剖室的黑板上,他用刀尖刻下三组关键词:\"父亲—焚信\"\"母亲—铜扣\"\"苏晚萤—展览\",然后用橡皮重重擦去,粉笔灰簌簌落在白大褂前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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