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 章 独孤书院(四) (2/3)
老兵在教学子们辨别毒箭种类。
未时,书院正式开讲。
孟丘站在明心塔下的露天讲堂,望着台下三千学子——有身着襕衫的书生,有穿着短打的匠人,还有裹着头巾的牧民。
孟丘展开新刻的《正气论》修订版,书页间夹着各地学子寄来的心得笺纸,忽然听见身后的道钟又轻轻响了一声,这次的钟声里,竟混着山民的山歌、匠人凿石的叮当声、妇人纺织的机杼声。
“今日第一讲,”他的声音穿过花海,“不讲经义,不讲玄虚,只讲一个‘人’字。”
他指着远处正在给学子演示水车的威瀚,“书院不是神仙的楼阁,是人的学堂。在这里,你可以学如何让稻谷增产,如何让刀剑不折,如何让冤屈得申——但最重要的,是学如何做一个‘人’,一个让天地清明、让百姓心安的人。”
话音刚落,天空中忽然落下无数光雨,每滴光雨都化作一本书籍,飘到学子们手中。
有个渔村来的少年翻开手中的书,惊讶地发现竟是《捕鱼气象经》,上面还有孟丘亲手写的批注:“渔者,亦有浩然正气,在于不涸泽而渔,不趁灾而劫。”
申时,百姓堂迎来第一批访客。
威瀚亲自坐镇,给山民们讲解如何用格物之法改良农具。一位老妇人捧着绣绷进来,怯生生地问:“能不能讲讲,怎么把正气绣进布里?”
孟丘闻言,笑着取过她的绣针,在绷面上绣出一朵桃花,针脚间隐约有青气流转:“正气就像这线,要一针一线缝进日子里,布才结实,心才安稳。”
酉时,夕阳给明心塔镀上一层金边。
孟丘独自登上塔顶,抚摸着道钟上的道纹,忽然发现钟体内部刻着无数细小的人脸——那是参与铸钟的匠人、山民、学子的面容。
他想起铸钟那日,当最后一勺铜水浇铸时,所有人都往炉中投入了一件信物:有人投了锄头尖,有人投了断发,有人投了启蒙课本。
“原来道钟里,真的装着天下人。”他轻声说。
风起时,道钟轻轻晃动,发出悠长的嗡鸣。
这一次,钟声不再是单音,而是混着千万种声音的和鸣:
有孩童的读书声,有妇人的捣衣声,有樵夫的打柴声,有学子的辩论声。
孟丘闭上眼睛,任由这声音包裹自己,忽然觉得体内的浩然正气前所未有的充盈——不是因为修为增进,而是因为他终于明白,所谓正气,从来不是独行的孤勇,而是千万人同声相应的共振。
是夜,望岳山亮起千万盏灯,如繁星落满山麓。
威瀚抱着新刻的《书院志》来找孟丘,扉页上画着明心塔、百家墙、百姓堂,还有在桃花树下背书的小铃铛。
“你看,”威瀚指着地图上的红点,“已有七十二座村落申请在当地设立书院分社,用的教材都是我们编的《凡人经》。”
孟丘翻开书,看见“兵科”卷里夹着一张纸条,是南山剿匪时救下的幼童写的:“我长大了要当书院的护院,像孟大哥一样,用正气守着桃花。”
他抬头望向窗外,明心塔的轮廓在夜空中清晰如笔,塔顶的道钟偶尔被风拂动,发出细微的清响,如同天地在轻轻叩问。
“威瀚,”他忽然说,“你听见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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