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干举人(1) (2/3)
br /> 我曾经说过,骆文魁生不逢时。
他才刚开始学经书没几年,朝廷便停止“贡举”,改兴“三舍”。
“贡举法”是读书人自己读书,再用参加考试来求取功名的。
“三舍法”不同,读书人必须先考进公家学校“太学”,当上“太学生”,太学生在太学中逐级上升,才有当官的机会。
这下可好了,骆文魁只好改变读书方向,好不容易累积了多年考试经验,终于合格成为太学生。
当上太学生后,就要不停的埋头苦读了,因为“进士”还在遥远的那头呢。
所谓三舍,指的是外舍、内舍、上舍。
骆文魁在“外舍”每月参加“私试”,每年再参加“公试”,不断累积成绩,多年才终于名列第二等,这才可以升入“内舍”,这时他已经年近四十了。
目标是“上舍”。
要在上舍才可以参加礼部的考试,才有机会考进士。
他于是专心攻读,力求由内舍升入上舍。
他的兄弟们全成家了,有了一群儿女,大家一起辛劳工作来养活他,让他能安心念书。
已经投下了这许多青春,不考上进士不但对不起自己,也对不起家人。
他疯狂的念书,因为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,他只有走下去。
但时间像狰狞的怪物,一点又一点静静的流失,当骆文魁发现白发已经爬在头上时,他慌了。
他忽然觉得茫然,因为人生好像已迫近尽头了,而他无论对自己、对家人、对人世皆毫无帮助,说是废物也不过分。
晴天霹雳的,宣和元年(一一一九年)又再恢复科举,废止三舍法,在太学中挑灯夜读的日子突然中断,一切都要重来,他落魄的回到家乡。
多年没有劳动,他已经拿不好锄犁,习惯了在太学念书,在村子里念书又似乎失去了意义,多年不见的兄弟养了一堆子女,每天白眼看他,口中念念有辞的数着粮米。
他不能忍受。
他要再去赴试,和一群年轻士子们一竞长短。
别人十年寒窗,他可是别人的两三倍,这可不是白费的,宣和三年秋试一考就上了,冬天赶到京师去准备春试。
他的兄弟看他也挺行,考个秋试像是随手拈来,便筹了大笔盘缠催他上京,临别时免不了依依几句,言下之意就是非考上不可。
宣和三年辛丑科开榜,骆文魁榜上无名。
他将榜文从头找到尾,从尾找回头,看了不下上百遍,直到太阳下山了,天黑看不清榜文了,他才落寞的坐下。
他在榜文旁坐了一夜。
这一夜,京城内各处不时传来喜宴的声音,杯盘交错的声音像针一般刺入他的心窍。
他抬头望星,一直望到星星也没入了晨光,他才走到酒馆小酌一番。
这是他多年以来难得放纵自己买一壶满满的酒来喝。
他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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