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星烬·躁动灼痕 (1/4)
南城初夏的午后,阳光像浸了辣椒水,辣得人皮肤发疼,把城东货运码头的每一寸水泥地都烤得发烫。空气里裹着咸腥的水汽、柴油燃烧的刺鼻味,还有汗水蒸发后那种带着人体酸腐的黏腻感,像块湿抹布捂在鼻子上。巨大的货轮像钢铁巨兽泊在岸边,起重机的吊臂晃着,发出闷雷似的轰鸣,集装箱堆得像山,连成一片冰冷的工业丛林,每一寸都透着繁忙的生硬。
陈烬赤着上身,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,汗水顺着贲张的肌肉线条流下来,像小蛇似的,在脚边积了一滩深色的水渍。他独自扛着一捆浸过桐油的粗重防水缆绳,每一步踩在水泥地上,都发出闷咚咚的响,像砸在人心上。周围工友大多两三人一组搭伙,只有他,习惯性地挑最重最累的活,像要用肉体的累把心里那团蠢蠢欲动的不安给压下去。
他的右臂从肩关节往下,还是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灰白色,皮肤冷硬得像打磨过的大理石,和左臂那充满活力的古铜色比起来,反差得诡异又刺眼。IDA给的“活性稳定剂”好像有点用,止住了冥蚀能量继续扩散,可那深入骨髓的冷寂感还在,像块冰坨子塞在骨头里。这股外来的阴寒能量,和他体内那股与生俱来的炽热暴烈力量——就是曾经让他在黑拳场上所向披靡、甚至能短暂扛住冥器屏障的力量——形成了尖锐的对峙。
这对峙不是静的,是持续的、无声的激烈冲突。冰冷的冥蚀能量一个劲要冻结他手臂里的生机,侵蚀气血运行,而他体内那股炽热力量本能地反抗,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,躁动着左冲右突。冷热两股极端能量在他右臂经络里反复拉锯冲撞,带来的疼是没法说的,像千万根冰针和烙铁交替扎进骨髓,又疼又麻又痒,钻心似的。这疼不是一直剧烈,是一波波的,像潮汐似的,不断撞着他的忍耐极限。
更糟糕的是,这种能量冲突正往精神层面蔓延。一股无名火像毒蛇似的,在胸腔里盘着、游着,烧得理智发疼。看什么都烦,起重机的噪音刺耳朵,工友的笑声闹得慌,连头顶那毒太阳,都让他有种想一拳轰碎的暴戾冲动。他使劲憋着,牙关咬得紧紧的,腮帮子的肌肉绷得像石头,可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浓,呼吸也粗重得像烧着的风。
“烬哥,这边!搭个手,把这箱精密仪器抬到三号库,小心点,易碎!”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、敦实的老工友喊着,指着地上一口贴了“小心轻放”的木箱。
陈烬闷哼一声,放下缆绳走到木箱前。箱子不大,可看着沉得很。换平时,他单手就能稳稳提起来,可这会儿,他下意识想用右手搭力,突然想起右臂的事儿,动作僵在半空。这种下意识的无力感,像一瓢热油,浇在了他心头的邪火上。
他烦躁地啐了一口,弯腰想用左手和腰力抱起来。可就在发力的瞬间,右臂深处的冷热能量刚好撞得最凶,一股尖锐的撕裂疼猛地窜上肩胛,直冲脑壳!
“呃啊!”陈烬忍不住痛哼一声,身体晃了晃,原本攒足力气的左手跟着一滑!沉重的木箱猛地歪了,脱手往下坠!那个敦实的老工友正弯腰准备接另一头,压根没料到会出事,脑袋刚好在木箱坠落的路径下!
这变故来得太突然,周围工友的惊呼声刚冒出来!
陈烬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!眼看着那棱角分明、沉得要命的木箱要砸中老工友的后脑勺,就这重量和速度,砸中了肯定出事!
电光火石间,一股不受控制的狂暴力量从丹田深处炸开,像火山爆发似的!不是他平时用的那种凝实力量,是充满混乱、焦躁和毁灭味的炽热洪流!这股力量蛮横地冲过被冥蚀能量堵着的右臂经络,所过之处,灰白色的皮肤下隐隐透出不正常的暗红,像烧红的烙铁!甚至有几处皮肤,浮出几道淡薄却狰狞的赤色纹路,像灼伤的痕迹!
他几乎是无意识地,凭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,右臂猛地一抡!那条本该僵死的手臂,这会儿裹着一股灼热混乱的劲风,后发先至,狠狠地扫在坠落的木箱侧面!
“砰!”木箱被巨力打得横飞出去,重重撞在旁边的集装箱壁上,木屑溅得到处都是,箱体凹了一大块,里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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