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（4） (2/3)

徒劳地挣扎着，时不时发出几声微弱的“呱呱”叫声。

冯英俊在水槽旁边的石板上垫了一块有些开裂的木板，随手抓起一只青蛙。那青蛙刚要鼓气鸣叫，冯英俊手起刀落，“咔嚓”一声，青蛙的头便掉落在地，猩红的血珠溅在青石板上。可怜的青蛙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身首异处。接着，冯英俊像脱裤子似的，动作麻利地从头到脚扯下青蛙的皮，露出鼓鼓的肚子和白白的大腿，那两只大腿还在无助地蹬着，抽搐个不停。

“快啊！”冯英俊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发愣的曾卫国，不耐烦地催促道，“要不，你剥皮。”

曾卫国咬了咬牙，不情愿地伸出手，怀着厌恶和愧疚，接过一只青蛙。青蛙冰凉又黏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当他好不容易完成自己那份工作时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，真是如释重负！

曾卫国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渍，心里一阵恶心，非常讨厌自己成了刽子手。他站在水槽前，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，抹了一遍肥皂，使劲地搓，泡沫混着血水流入下水道；冲洗干净后，又抹一遍肥皂，继续搓……

“行啦！”冯英俊在一旁讥讽道，“再洗，皮都洗掉了啊！”他甩了甩手上的水，转身往厨房走去。

中午饭后，小杨师傅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，把洋葱炒青蛙做好了。因为昨天晚上没抓住那条蛇，他嘴里不停地唠叨：“你们两个真笨！你们不知道红烧蛇有多好吃！啧啧！”说着，小杨师傅咂着嘴，喉结上下滚动，感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！

“盛一碗给筱雨吧，”曾卫国想起今天早上一起抓青蛙时，林筱雨也忙前忙后，便开口说道，“她也去了！”

“那是！那是！”冯英俊不怀好意地笑着，挤眉弄眼道，“杨师傅你没看到，看到那条蛇的时候，他俩抱得……”

曾卫国脸一红，狠狠地踢了冯英俊一脚：“别胡说八道！”

“真是的……还不能说啊？”冯英俊揉着被踢疼的腿，委屈地嘟囔着。

“好了，你们谁送？”杨师傅盛了一饭盒洋葱炒青蛙，热气腾腾地冒着香气。

“当然是他啦！我连门在哪都摸不着！”冯英俊伸手推了曾卫国一把。

“我去去就来！”曾卫国拿起饭盒，心跳不自觉地加快，飞似的跑了出去。初夏的风掠过脸颊，带起他额前的碎发。

林筱雨的房间里，光线柔和。她正躺在床上看小人书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长发上，泛着淡淡的金色；李老师正趴在桌前写着什么，桌上堆满了教案和作业本。

曾卫国小心翼翼地把饭盒放到桌上，耳尖微微发红，说道：“趁热吃！”说完，他不敢多做停留，转身就跑了出来，脚步急促得差点撞上门框。

后面同时传出母女俩的声音：“小曾……”“小曾哥……”那声音里带着关切和温柔，让曾卫国的心跳得更快了。

在食堂的内屋里，桌上摆着一大盆炒好的青蛙，油亮的汤汁裹着鲜嫩的蛙肉，香气四溢，还有三瓶啤酒。冯英俊和小杨师傅已经坐下来，开始喝了起来。

“每人一瓶，”冯英俊用牙咬开啤酒瓶盖子，“砰”的一声，泡沫溢出瓶口，他把啤酒放到曾卫国面前，半开玩笑地说，“喝不完头割了灌！”

曾卫国只在父亲喝啤酒时偶尔尝一点点，一瓶的量从来没挑战过。但此刻，自尊心驱使着他，他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。冰凉的啤酒带着苦涩的麦香滑入喉咙，胃里顿时泛起一阵热意。

“来，祝你心想事成，”冯英俊举起酒瓶，和曾卫国碰了一下瓶口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“杨师傅，祝你万事如意。干！”

三人碰杯后，小杨师傅喝了一口啤酒，夹起一块蛙肉嚼了嚼，说道：“李老师的女儿是漂亮，”他顿了顿，用筷子指了指曾卫国，“但不适合小曾，驾驭不了。漂亮女孩子心可花了。小曾适合小陈那样的，性格温顺，脾气好。”小陈是单位的出纳，长相平平，平时总是笑眯眯的。

“你说的不对。”冯英俊嘴里嚼着青蛙大腿，口齿不清地反驳道，“小陈像大妈，谁要啊！找老婆当然要找漂亮点的，对着好看的人，吃饭都能多吃两碗。”

“漂亮又不能当饭吃。女人过了三十，还不是一样？”小杨师傅撇了撇嘴，他三十多岁，已经有三个孩子，说起话来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。

曾卫国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喝着啤酒。一开始啤酒的味道还带着新鲜劲，可越喝越感觉凄凉，后面更是苦涩无比。半瓶以后，曾卫国感觉头开始变得沉重，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，又晕晕乎乎的，身子开始摇晃，感觉自己快要摔倒，在凳子上都快坐不住了。

“你们慢慢喝，我不行了！”曾卫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，脚步踉跄地跑出了食堂。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，他跌跌撞撞回到宿舍，一头倒在床上，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味。

曾卫国在迷迷糊糊中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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