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二章 山不向我走来,我便向山去 (8/12)
bsp; 他握着玉佩,猛地抬头,目光急切地扫过崖壁。就在玉佩旁边,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,压着一块不起眼的、被江水打湿的小石子。石子下,露出一角折叠整齐的粗糙麻纸。
陈峰的心跳骤然加速,几乎要撞破胸膛。他颤抖着手,小心翼翼地移开石子,拿起那张纸。纸被水汽浸润,有些绵软。他屏住呼吸缓将其展开。
纸上只有寥寥数语,墨迹遒劲飞扬,力透纸背,正是柳沉舟的手笔:
“峰儿:
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
匣中之物,赠尔护身。
若欲扬名立万,便去会尽天下高手。
勿念。
师 柳沉舟 字”
没有解释,没有道别,只有冰冷的指引和一个更冰冷的现实——他走了。真的走了。十年朝夕,严厉刻板却又如山岳般庇护着他的身影,就这样消失于莽莽林海,只留下这一纸诀别和一枚来历不明的玉佩。
“师傅——!”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喉咙,带着十年养育的恩情、朝夕相处的牵绊、骤然被弃的茫然和一种被强行推入广阔天地的巨大恐慌,狠狠地撞在对面陡峭的崖壁上,又被奔腾的江水无情地吞噬。
冰冷的山风卷着水汽,抽打在陈峰脸上。他握着玉佩和信纸,僵立在悬崖边缘,如同被遗弃的孤石。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汗水,汹涌而下,滚烫地滑过冰冷的皮肤,滴落在脚下的岩石上。后腰和掌心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疼,却远不及心中那片骤然塌陷的空洞来得猛烈。
十年,整整十年!那个在暴雪中收留他、用最严苛方式打磨他的男人,那个他怨恨过、不解过、却在心底深处早已视若亲父的男人……就这样走了?走得如此决绝,如此无声无息?那句“扬名立万”,像一把冰冷的钥匙,插进他懵懂的心锁,开启的却是一个他从未真正设想过的、庞大而陌生的世界。
不知在崖边僵立了多久,直到双腿麻木,直到冰冷的山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。陈峰缓缓低下头,再次看向手中那张被攥得发皱的麻纸。目光掠过“匣中之物,赠尔护身”几个字时,猛地一顿!
匣子!师傅那个从不离身的狭长兵器匣!
他像是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,猛地转身,不顾后腰撕裂般的疼痛和脚下湿滑的苔藓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来时的铁索冲去!恐惧和一种莫名的急切攫住了他——师傅走了,那匣子还在吗?那里面,究竟是什么?
再次踏上那剧烈晃荡的铁索,心境已截然不同。恐惧依旧在,却不再能完全淹没他。丹田那股微弱的热流支撑着他,身体在颠簸中本能地调整着重心,虽然踉跄,却比来时多了几分沉稳。他几乎是扑回了石屋小院。
柴扉虚掩着,像一张沉默的嘴。陈峰猛地推开,冲了进去。
石屋依旧,火塘里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红光,映照着简陋的一切。劈好的柴整齐地堆在角落,水缸里的水映着屋顶的梁木。一切如常,却空荡荡的,没有了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。
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墙角——那个狭长的、古旧的兵器匣子,赫然还在!它静静地倚靠在石壁的阴影里,匣子表面那些繁复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神秘。匣子上,没有锁。
陈峰的心跳如鼓。他一步步走过去,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,也踏在自己如鼓的心跳上。他伸出手,指尖触碰到匣子冰凉的表面,那触感让他微微一颤。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种近乎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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