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我把她们的名字刻进了骨头 (2/4)
sp; 笑声清亮,如铃穿林。
可转瞬之间,天色骤暗。
雨声倾盆而至,火光从地窖口蔓延上来,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声响和压抑的哭喊。
阿砚被黑衣人拖走时,回头望她一眼,嘴唇翕动,无声喊着:“阿姐……救我……”
青鸢在梦中痛哭出声,泪水滑落枕畔。
沈观立刻记录下这段呓语,一字不漏。
翌日清晨,他亲手制成一册薄简,封面烫金,写着三个大字:《我是阿鸢》。
每日晨昏,他都引导她触摸封面,轻声让她重复:“我是阿鸢。”
起初,她抗拒。
眼神躲闪,双手死死抱头,甚至用指甲狠狠抓挠自己的手腕,留下道道血痕。
有一次,她突然暴起撞向墙壁,若非侍女及时拦下,险些重伤。
但沈观不急,也不恼。
他只是每天准时出现,递上那支乌木簪,放在她手中,再轻轻推过纸笔。
第七日清晨,雾霭未散,庭院静谧。
沈观如常走入密室,却见案上摊开一张素纸。
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——
阿鸢。
笔迹稚嫩,横竖歪斜,像是幼童初学写字的模样,可那一撇一捺,却写得极重,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刻入纸中,不容抹去。
她抬起头,眼神依旧空茫,可嘴角却极其轻微地、极其艰难地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那一刻,沈观知道,有一道锁,终于松了。
他没有欢呼,只是默默收起纸页,转身召集其余六名获救的影侍。
她们或站或坐,神情各异,有的麻木,有的警惕,有的冷笑出声:“我们早没了名字,你还装什么慈悲?”
沈观不答,只命人捧出七枚小铜牌,皆以青铜铸就,背面阴刻原名,正面则铭有“归名”二字。
“你们不是工具。”他逐一递出,“你们曾活过,也该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有人接过铜牌,颤抖着摩挲名字,忽然跪地痛哭;有人死死攥住,指节发白,却始终不开口;也有人冷笑一声,将铜牌掷于地:“现在给名字?十年前怎么不去死?”
沈观俯身拾起,轻轻拂去尘土,放入对方手中:“名字不是赏赐,是归还。”
三日后,城西义冢。
七具焦尸骸骨已由大理寺重新收敛,葬于松柏长青之地。
墓碑无名,唯刻一行大字:“昔有七童,魂逝火中,身不留骨,名不载籍。”
沈观手持母亲留下的铜钥,立于坟前。
风穿林而过,吹动他玄色官袍猎猎作响。
“今日,我不替你们哭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传遍全场,“我要你们记住——你们不是谁的影子,你们是活过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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