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饿土 (4/6)
嫂子三天两头就带着媒人上门,想把她彻底撵走。
但在王淑芳每次婉拒后,都能听见嫂子在老屋那头指桑骂槐。
后来干脆一堵砖墙拔地而起,将原本的院子一分为二。
嫂子得意地说:“这回可算清净了。”
可王树平砌墙时,手上的砖块总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。
寒来暑往,转眼就是一年光景。
那道墙不仅隔开了两家的院子,也隔断了兄妹间的情分。
但王树平心里始终压着块大石头。逢年过节,他总会趁着夜色翻过墙头,在妹妹门前放上半斤猪肉或是几尺布票。
有次他不知从哪抱来一只小黄狗,小狗湿漉漉的鼻子一个劲儿往他手心里拱。
王淑芳起初执意不要,可当她看见哥哥被寒风吹得通红的眼眶时,终于还是接过了那团温暖的小生命。
从此,下屋里多了个活蹦乱跳的身影,夜深人静时,也多了几声稚嫩的犬吠。
这一年,嫂子给王树平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。
王淑芳得知消息时,正在灯下缝补衣裳,针尖不小心扎破了手指。
她顾不上疼,连夜赶制了两件小棉袄,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哥哥家。
或许是分家后少了些摩擦,又或许是新生命的到来冲淡了往日的芥蒂,嫂子见到她时,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,还让她抱了抱两个熟睡中的小侄子。
可惜好景不长。
开春后,天气就透着几分古怪。本该是细雨绵绵的时节,太阳却日日高悬,将土地烤得发烫。
等到了夏天更是热的邪性,空气中的热浪更是一波接着一波,整整半年天没下过一场雨。
田地里的庄稼先是蔫头耷脑,后来干脆枯死在地里。
就在这节骨眼上,蝗灾又接踵而至。
起初只是零星几只,没人在意。
可转眼间,这些不速之客就铺天盖地地涌来。
它们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盘旋,甚至连太阳都能遮住。
老人们说,这是要遭大灾的征兆。
面对饥荒的人们,为了能够生存,他们只好减着量的去吃着去年的余粮,期待能够撑到老天爷睁开眼。
在南咀子村向南两三里有一条河,自旱灾以来,水源从未干涸。
这条河有人说它的水是从大黑山脉赫里峰流过来的。
河旁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,上面刻着的文字模糊得只能看个大概,有人说是满文也有人说是蒙文,但文字上具体想表达的意思却没有人知道。
这天清晨,王淑芳趁着日头不“毒”早早地去河边打水。
等她拎着水桶回村时,竟在村口遇见了个风尘仆仆的男人。
那人脸上满是污垢,一副单薄的身体,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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