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 男的,是个日本人 (5/7)
诗。
许成军把信一一收好,放在抽屉最上层。
当作家最幸运的,其实不是名声,是能成为别人的“树洞“,能在文字里,和无数个陌生的“生活“相遇。
林一民躺在床上,看着他写信的背影,笑着喊:“成军,你收好咯!说不定以后你成了大作家,这些信都是文物!“
——
弄堂口的铁门被晨露浸得发潮,推开时“吱呀”响得老远。
进去是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窄巷,两侧石库门的青砖墙上,爬满了深绿的爬山虎,风一吹,叶子簌簌落在晾衣绳上,混着肥皂香飘得满巷都是。
一处石库门里住着四户人家,楼梯在屋子中间,踩上去“咚咚”响,卧房、厢房、亭子间挤得满满当当,厨房在天井角落,三家共用一个水龙头。
傍晚时分,总有搪瓷盆碰撞的脆响,伴着谁家炒青菜的油烟,把弄堂的烟火气烘得热热闹闹。
这便是上海重庆北路常见的景象,也是苏曼舒从小长大的地方。
不过她家自己住一个石库门
这日午后,弄堂里忽然热闹起来。
二楼张家阿婆正趴在窗口摘菜,瞥见巷口进来一行人,领头的姑娘穿件浅粉布拉吉,梳着齐肩发,手里拎着个藤编箱,正是苏曼舒的表妹沈凝朱。
“凝朱回来啦!”
张阿婆嗓门亮,一喊,隔壁李家媳妇、王家爷叔都从门里探出头,“这丫头,去年去南京上学,一年没见,出落得更俊了!”
也是南大的高材生。
沈凝朱笑着应着,被苏曼舒拉着往楼上走,藤编箱蹭过楼梯扶手,带起点灰尘。
“曼舒姐,你家这楼梯还是老样子,上次我来还摔了一跤呢!”
“谁让你毛手毛脚的。”
苏曼舒推开自家房门,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飘出来。
是沈玉茹早上刚换的窗纱,缝了两朵白茉莉在边角。
屋里陈设简单却齐整,红木方桌上铺着蓝布桌布,上面摆着刚沏好的绿茶,杯底沉着几片茶叶。
沈玉茹正坐在藤椅上绣苏绣,见沈凝朱进来,赶紧放下针线:“凝朱来啦,快坐,路上累了吧?”
沈凝朱刚坐下,就被苏曼舒拉进里屋。
这屋子是苏曼舒的卧房,摆着张单人床,床头书架上放着《经济学原理》和几本诗集,最显眼的是桌角的相框。
里面是苏曼舒和许成军在复旦校园的合影,许成军抱着吉他,苏曼舒站在旁边,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姐,这谁啊?”
沈凝朱眼尖,指着相框打趣,“去年回来还没见你摆这个呢,长得挺精神,是你说的那个‘厉害的许成军’?”
苏曼舒没躲没藏,反倒拿起相框轻轻摩挲,嘴角弯出浅梨涡:“是他,我们现在处对象了。”
“哟,我还以为你得跟我打点马虎眼呢!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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