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,归寂 (2/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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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红色的“水”面不再平静,开始泛起一圈圈越来越大的涟漪。涟漪中心,缓缓升起一团团模糊的光影。光影中,人影幢幢,依稀能辨出锣鼓、旗帜、刀枪剑戟的轮廓,甚至能“听”到无声的喧嚣与呐喊——那是无数戏台上的景象、沙场的碎片、宫廷的剪影……是他们经历过的《沙场烬》和《长生》,更是无数他们未曾见过的、光怪陆离的“戏”的残渣余烬。这些光影如同濒死的鱼,在水面挣扎浮现,闪烁几下,便又无声无息地破碎、溶解,重新沉入那暗红的深处,只留下更浓的绝望意味。
废墟之山也开始“生长”。不是向上,而是某种缓慢的、持续的崩塌与重组。一块巨大的、刻着半张悲苦脸谱的残墙轰然倒下,激起下方粘稠的“水”浪;几件锈蚀的兵器和褪色的绸缎不知从何处滑落,加入山脚的堆积;山顶平台边缘,一根看似支撑着什么的扭曲金属柱,发出令人牙酸的**,缓缓弯曲……一切都在不可逆转地走向衰朽、解体和最终的寂静。这种“生长”,是死亡本身的具象化。
而山顶椅子上那静坐的存在,依旧毫无动静。
它只是“看着”。
看着水的翻涌,看着山的崩颓,看着无数“戏”的碎片生灭。
它自身,仿佛就是这“归寂”过程的核心,是这一切终结的最终归宿,是这场无声宏大葬礼的主祭,也是唯一的、永恒的观众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深彻骨髓的寒冷,攫住了三人。这寒冷并非来自温度,而是来自眼前的景象所传达出的终极意象——一切辉煌、挣扎、爱恨、痴念、长生梦幻,最终都不过归于这片暗红的、缓慢吞噬一切的虚无,归于那座不断崩塌的废墟之山,归于那椅子上静默的、仿佛已等待了万古的凝视。
“这……就是‘归寂’?”陈世美的声音干涩,他试图以术法观测此地的气机流转,却发现神识如同泥牛入海,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空洞的、吸收一切的“静”。这里没有阵法,没有规则,只有“终结”本身在蔓延。
“装神弄鬼!”吕布低吼一声,试图驱散心头的寒意。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,体内那股被压制的战魂再次不安地躁动,但这一次,面对的并非可以冲杀的敌人,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、概念性的“终结”氛围,让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闷感。“一把破椅子,一个不敢见人的东西,就想让老子看着等死?”
李白凝视着那山顶的身影,青莲虚影在眼底缓缓旋转,试图捕捉一丝灵机或破绽。然而,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“空”。那存在仿佛已经历了无数次的“热闹”与“戏剧”,此刻只剩下纯粹的、疲惫的“观看”与“等待”。等待什么?等待一切都沉静下来?等待它自己也最终融入这片寂灭?
“观众就位……观礼……”李白喃喃重复着那直接印入脑海的话语,“我们是观众,那‘礼’……就是这万物归寂的过程?我们被带来,就是为了‘看’这个?”
“恐怕不止是‘看’。”陈世美脸色越发苍白,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正被这片空间无形的“寂灭”之意缓慢侵蚀,仿佛多待一刻,就离最终的“静”更近一分。“‘请观礼’……往往意味着,观礼者,最终也可能成为‘礼’的一部分。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那一直静坐的存在,第一次有了“动作”。
它极其缓慢地,抬起了“手”。
那手臂的动作僵硬而生涩,仿佛已经千年未曾移动。手臂从宽大的袍袖中露出,皮肤(如果那能称为皮肤)是一种暗淡的灰白色,布满细微的、如同瓷器开片般的裂纹,裂纹下隐约有暗红色的微光流动,与下方的“水”和“山”隐隐呼应。
它的手指,指向了他们。
没有声音,没有力量波动。
但三人同时感到,自己与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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