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子与星光 (6/12)
nbsp;江晚棠听着,突然想起那三支桃木簪。回到书坊时,发现“时光柜”前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,正用放大镜看簪子上的花纹。
“您是……”
老太太转过身,手里捏着个布包:“我是寄桃木簪的人。听说你们的秋千做好了,想来坐坐,就像当年坐他给我做的那架。”
布包里是双布鞋,鞋面上绣着半朵莲,和簪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“他说等打完仗,就用缴获的木料给我做架秋千,架板上刻满莲花……”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可他再也没回来。”
林默扶她坐在秋千上,江晚棠轻轻推了推,老太太的白发在风里飘,像朵盛开的蒲公英。“真稳当,”她笑着说,“比他当年用木板搭的那架强多了。”
哨音突然响起,是毛豆在吹集合哨,这次格外流畅。老太太跟着节奏轻轻晃,说:“这调子,跟他当年吹的一模一样。”
月光爬上老槐树时,老太太才肯走,临走前把布鞋留在了秋千上:“给红鲤巷留个念想,就当我来过,也当他来过。”
林默把布鞋摆在“时光柜”里,三支桃木簪的旁边,突然觉得这里像个小小的站台,每个来的人都带着故事,放下些什么,又带走些什么。
江晚棠递过来杯温热的槐花蜜水,说:“你看,秋千和哨音,老物件和新故事,都在这儿合着奏呢。”
林默接过杯子,看着窗外晃动的秋千影,听着远处隐约的哨音,突然明白——红鲤巷的春天,从来不是某个人的,是所有人的期待、回忆、念想凑在一起,晃呀晃呀,就晃出了最动听的调子。
而那调子的名字,或许就叫“团圆”
风信子的绿芽窜到三寸高时,向日葵的幼苗已经排着队,把后院的空地染成了片浅绿。林默每天早上都要蹲在地里数一遍,看有没有被虫咬的叶子,江晚棠则负责给它们浇水,说是“得让根喝饱水,才能长得比人高”。
江志远的花架做好了,就摆在书坊门口,两层的,下层放着周先生的文竹,上层摆着陈婆婆扦插的月季,刚冒出花苞,红得像点在绿纸上的朱砂。
“再等半个月,”江志远擦着花架上的灰尘,“月季开花,向日葵长到半人高,红鲤巷的夏天就算真的来了。”
他带来个新做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鲤声花架”,挂在花架侧面,和书坊的招牌遥遥相对。
毛豆的罐头盒里,糖纸星星终于装满了,他却舍不得再往里放,说是“要留着给糖果树当肥料”。每天放学,他会把新得的糖纸叠成小船,放在巷口的积水里,看着它们漂向运河的方向。
“这是给我爸妈寄的船,”他告诉林默,“里面坐着我的小哨子,他们听见哨音,就知道我在等他们。”
林默突然想起什么,从书坊翻出个旧相框,是他小时候的,边缘磕掉了块漆。“把你的星星倒出来,咱们做个星星瓶吧,”他说,“摆在书坊的柜台上,比藏在罐头盒里显眼。”
毛豆眼睛一亮,立刻爬上树把罐头盒取下来,小心翼翼地把星星倒进相框。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把碎宝石装进了盒子。
“真好看!”江晚棠拍了张照片,“等你爸妈回来,让他们看看你种的‘星星’。”
周末的时候,邻市的报社记者来了,说是听说红鲤巷有个“会讲故事的书坊”,特意来采访。记者举着相机,拍了秋千,拍了花架,拍了“时光柜”里的桃木簪,最后把镜头对准了后院的向日葵。
“这些向日葵有什么故事吗?”记者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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