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玉 (3/7)
; 石板路上的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太阿剑的暗纹与孩子们的嬉笑声缠绕在一起。林默牵着江晚棠往巷口走,木盒里的镇魂石与玉佩轻轻碰撞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在哼一首未完的歌。
老槐树上的雏鸟已经学会了飞,扑棱棱掠过灯笼的光晕。林默抬头望时,正好看见一片新叶从枝头舒展,沾着月光,亮得像块绿玉。
他忽然明白,所谓归墟,从来不是终结。
是故事融进了炊烟,是剑痕长在了石板,是有人牵着你的手,走过巷口的晨光与暮色,把日子过成了细水长流的模样。
晨光爬上红鲤巷的黛瓦时,林默被一阵细碎的响动惊醒。他趴在陈婆婆家的八仙桌上睡着了,怀里还揣着那个刻着腊梅的木盒,盒盖被压得微微发烫。江晚棠蜷在对面的竹椅上,身上盖着陈婆婆的蓝布围裙,桃木簪斜插在发间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
响动来自院角的鸡笼。陈婆婆正踮着脚往食槽里撒米,芦花鸡扑腾着翅膀,咯咯的叫声撞在青砖墙上,弹回来落在林默耳边。他揉了揉眼睛,看见灶台上的粗瓷碗还摆在原位,碗底结着层浅褐色的汤渍,像幅模糊的地图。
“醒了?”陈婆婆转过身,手里还攥着把米,“锅里温着粥,自己盛。”她往竹椅的方向努了努嘴,“让小江再睡会儿,昨晚折腾到后半夜。”
林默轻手轻脚地走到灶台边,揭开锅盖的瞬间,白粥的香气漫出来,混着灶膛里残留的炭火味,熨帖得让人鼻头发酸。他盛了两碗粥,刚要转身,就见江晚棠揉着眼睛坐起来,围裙滑落在地,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——那枚拼完整的玉佩正贴在腕骨上,被晨光镀了层金边。
“早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像被砂纸轻轻磨过。
“早。”林默把粥递过去,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,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,空气里突然飘起点甜意,像陈婆婆灶上没来得及收的红糖罐。
八仙桌的抽屉没关严,露出半截泛黄的纸。林默抽出来一看,是张红鲤巷的老地图,墨迹已经发灰,却在302号地基的位置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,旁边写着行娟秀的字:“清灵水三瓶,一瓶镇宅,一瓶赠友,一瓶留待后人。”
“是我奶奶的字。”江晚棠凑过来看,指尖点过“赠友”两个字,“爷爷说,当年奶奶偷偷藏了一瓶清灵水,送给了帮她躲过苏家追捕的阿婆——应该就是陈婆婆的婆婆。”
陈婆婆正蹲在鸡笼边捡鸡蛋,闻言笑了:“可不是嘛!我嫁过来时,婆婆就把个陶罐子传给我,说里面的水‘能安神’。后来才知道,那就是清灵水,去年给老槐树浇水时,全倒树根下了。”她举起手里的鸡蛋,蛋壳上沾着点泥,“你看这芦花鸡,自从喝了槐树根渗出来的水,下的蛋都比别家的香。”
林默忽然想起地窖里的陶罐。他和江晚棠昨天只顾着惊讶,竟忘了清点数量——三个陶罐里,只有两个装着清灵水,第三个是空的,罐底刻着个“赠”字。
“原来第三瓶早就被取走了。”他把地图折好塞进木盒,“奶奶当年是故意留了一瓶,让它顺着时光流到我们手里。”
江晚棠的指尖摩挲着腕上的玉佩,突然笑了:“就像这玉佩,拆了两半,绕了这么久,还是要拼在一起。”
院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,赵爷爷蹬着老式二八大杠晃进来,车把上挂着个竹篮,里面装着刚从早市买的油条。“小江丫头,你爷爷托人捎的东西到了!”他从车座下摸出个牛皮纸包,“说是你要的《江氏玄门手札》,里面记着清灵水的用法。”
江晚棠接过手札,封皮已经磨得发白,翻开第一页,赫然是她爷爷的笔迹:“清灵水可化怨,亦可养灵。若遇剑鞘异动,以血融水,涂于鞘身,可唤醒沉睡的剑魄……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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