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, (4/10)
饼子说:“甲儿乖,你李哥就是一个人在家玩。”一会儿,礼堂里坐满人,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叶子烟混合味道,这种气味使我感觉到闷气。我想去找爷爷,从长条板櫈上索下来,腿杆碰到前面板櫈腿上。我感觉到很痛,眼泪盈满眼眶,李饼子把我重新抱到櫈子上说:“甲儿乖,不要乱动,你爷爷演黑脸包公,我看看跘到哪里没,哪里痛。”我指了指脚杆,他把我看见脚杆皮肤有点破损,有点浸血,对我出血的地方吐一口唾液后,用手揉揉,又抖抖点烟灰。我感觉到一种钻心地痛,汪汪大哭,周围人开始怀着寻找哭声,看到是一名儿童,愤怒地看着李饼子,他忙着对我说:“跘一跤,长一节,不要哭,影响大家看戏。”同时把我嘴捂住,我看见大家对我瞪眼,吓得不敢哭,不知不觉睡戳了。
第三天早晨,我睡得迷迷糊糊,感觉有人在推我,在喊我,我想站起来,我想答应,但我软绵绵,睁不开眼睛,我也惰得答应。‘咚咚咚’杂乱的腿步声由远至近,感觉额头上有手在移动,听到说:“额头这么烫,快送医院。”甲成果看到腿杆上已经开始流脓的脓包,大声说:“爸,你如何帯的他哟,你看这里在流脓了,你还不知道吗?你一天到晚只想听戏唱戏想你的女戏友。”“我给你们帯娃娃,还帯出怨言,你当妈的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?”王世清黑着脸,抱起我向医院跑去。
我感觉一根针在我的屁股锥,但我不疼,有人在我腿杆上忙碌。我一股股疼痛把我从昏迷中唤醒,睁开眼睛,看到满眼都是一张张脸,帯有愧疚的脸,有关心的脸,有充满泪水的脸,有焦急的脸,还有一张傻傻地笑脸,刘明兴对我说:“甲王乙,你咋了!睡了这么久,李水平(李饼子的儿子)搧糖纸玩,又耍赖,我不跟他玩。”我想爬起来,周围都的人都说,不行。我妈妈眼眶里盈满泪水,双手把我摁住说:“儿呢,你好了,又同他玩。”我点点头。
又过了五天,我爸背着我到医院,对医生说:“陈院长,他的哪里还在流脓,是咋回事?”陈院长拿起一把镊子,轻轻揭开纱布,注视一会儿,叹气道:“依据经验讲,我已经用了最好的药,他的伤口应该愈合,但现在伤口边缘还红肿,无法消炎。这我也不知道原因。我也没有办法了,你还是另请明医吧!”
王世清帯着我到周边的公社医院找医生看病,都说:“王老师,你还是早点到城里医院看,一刻也不能拖延!”我从医生的脸,更从父亲的脸上,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王世清回到家里,看到甲成果挺着大肚子,对甲国照说:“爸,跟你商量甲王乙到县城看病的事情,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,我帯他到几家公社医院看病,都说没有办法,劝我到城区医院,我还想多挣点工分,好给他治病,请你帯他到涪江县医院看病,行吗?”甲国照用手从前往后刮刮头发,稀疏的头发已经花白,信心满满地对王世清说:“你放心,我想甲王乙的病一定会在县医院看好。”
翌日,甲国照用一根黑色布帯子把我绑在他背上,颈上挂着一个包,包里有十个玉米窝窝头、五个熟鸡蛋。甲国照去了三家县级城区医院,医院医生检查了我的腿后,都摸摸我的头,婉惜地对甲国照说:“来晚了,错过最佳治疗时期,按照目前医疗水平,还无法医治,他应该是多种细菌感染,从而造成多种抗生素治疗无效。”从一家医院出来,进入一家医院,每一次出来,我能感受到甲国照的表情越来越沉重,尽管爷爷做出一副很正常的样子。但我自己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,只跟着爷爷从一家医院出来,又进入另家医院,感受到爷爷对我更加温暖,更加照顾。他总是问我:“吃点这个,吃那个。”但我总是摇摇头,我没有胃口,不想吃。
天黑了,我们在城区鱼市口临河边找了一家名叫悦来旅馆住下。
晚饭吃得很闷,爷爷把包里的鸡蛋拿出来,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壳剥了,放在一个茶缸里,再倒入鲜开水,盖上茶缸盖子,捂几分钟后,捞出白色的剥壳鸡蛋,接给我,我说:“我不想吃。”“你不想,也要吃,你看你瘦得身上只有一层皮,更何况你生病了,又是正需要营养的时候。”我用手捏住鸡蛋,轻轻地咬了一口,看到黄色翻沙蛋黄,唾液分泌增加,一口接着一口吃起来。爷爷把窝窝头攥在手里,用右手辦一点,喂在嘴里,隔一会儿,才慢慢咀嚼,吃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。爷爷忽然想起什么,把没有吃完的窝窝头放在一个塑料口袋里,又把袋子放在包中,然后对我说:“孙儿,你第一次来县城,我们逛逛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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