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八章 毒与药 (6/9)
却不知去往何方,又不敢停下。
直到有一天,自己彻底面目全非为止……
正因为如此,你才会如此痛苦,如此渴望死亡!”
“无怪诸多大孽如此钟爱于你!
同你这样追逐虚无的家伙相比,我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又算得了什么?”
兼元伸出手,指向季觉的心脏:“滞腐的傲慢,绝渊的虚无,狂屠的疯狂,漩涡的荒芜、塔的扭曲,狼的饥渴,都在这里……
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,即便看似多么顽强的挣扎,总有一天,谁的生命你都不会在乎,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,你终将成为这样的怪物!”
季觉沉默着。
没有回答,宛如冻结。
自这寂静里,他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,自哀鸣的间歇起落,如此低沉。血液流淌在血管中,像是潮汐冲刷海岸,回音空旷。
以至于,没有听清兼元的话语。
或许他说得对,这就是自己的本质,这就是自己隐藏在笑容之下的丑陋模样,他就是这样的怪胎。
他不能再去逃避。
可那些都不甚重要了。
他的视线被更重要的东西所吸引了。
就像是穿过了兼元的阻碍一样,他专注的凝视着,那些孽化污染之中显现的飘忽幻影,逝去者们最后的残留。
那些陌生又模糊的面孔。
争斗推搡,亦或者是后退逃亡。
哭喊、咒骂、呼唤亦或者呐喊,却听不见声音。
就像是在泥潭中徒劳的挣扎,徒劳的向外伸出手,一次又一次,想要抓住什么,却什么都抓不住。
只有彼此相拥时,眼泪坠落。
穿过了他的手掌,落在地上,溅起最后的一缕幻光。
季觉低下头来,回过神来,才发现,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再次伸出的手掌。
空空荡荡的掌心,依旧一无所有。
如此徒劳。
可他却忽然笑起来了。
嘲弄咧嘴。
嘲笑兼元,也嘲笑自己。
“不。”
他抬起头来,向着眼前的宗匠展示空无一物的手掌,告诉他:
“我在乎。”
死寂,兼元没有说话。
只是俯瞰着他,眼神渐渐冰冷。
就像是看着一颗终究不可雕琢的朽木,炉中的利刃覆锈蒙尘,自得其乐的溶解为扭曲的模样。
终究是……
不可救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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