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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北燕使者有想法(中) (2/9)

一个梳垂鬟分肖髻的少女正踮脚摘果子,裙角扫过他的靴面。“这果子能保存多久?” 慕容宏问译语人。“用盐腌了,能存到来年开春。” 波斯人比划着,“长安女子用它染指甲,红得像血。”

    慕容宏买了一篮石榴,拎着走过绸缎铺。一匹明黄色的绫罗挂在架上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,流淌着像融化的金子。他想起母亲的梳妆盒里,只有块褪色的红绸,还是当年从后赵换来的。

    转角处传来琵琶声,一个胡姬坐在毯上弹奏,琴弦拨得又急又快。围观的人群里有个穿绿袍的少年郎,正随着节奏轻叩折扇。慕容宏站了片刻,忽然发现那少年的发带是鲜卑样式的,用红绦系着,在风里轻轻晃。

    四、曲江池的桂花雨

    重阳节那天,鸿胪寺的官差送来请柬,说是京兆尹在曲江池设了宴。慕容宏换上唐式的圆领袍,系玉带时总觉得不如自己的蹀躞带顺手。出门时,看见庭院里的桂树落了一地碎金似的花瓣。

    曲江池边停着画舫,丝竹声从舫里飘出来,软得像江南的春水。慕容宏踩着木板上船时,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。回头看见个白面书生,手里摇着象牙扇:“在下王维,久闻使者大名。”

    席间的螃蟹用紫苏叶包着,膏黄流在青瓷盘里,像凝固的琥珀。王维给慕容宏斟酒:“听说北燕的秋天,猎人们会架着鹰去捕黄羊?” 慕容宏抿了口酒,酒液滑过喉咙,带着桂花的甜香。“是,” 他说,“猎物的内脏会埋在土里,来年春天那里会开出最好的花。”

    王维闻言笑了,提笔在纸上画起来。墨汁在宣纸上晕开,很快现出远山、猎人和盘旋的鹰。“使者看,像不像?” 慕容宏凑近去看,忽然发现那猎人的靴筒上,绣着唐式的云纹。

    暮色降临时,画舫上点起灯笼。有人提议赋诗,慕容宏推辞不过,接过笔。他想写龙城的秋草,写漠北的长风,笔尖落在纸上,却写出 “长安一片月” 五个字。周围响起赞叹声,他却忽然想起,北燕的月亮,似乎比长安的更冷些。

    入冬时,皇帝赏赐了一件紫貂裘。慕容宏捧着那件袍子回到鸿胪寺,发现针脚比北燕最好的裁缝还要细密。译语人进来添炭火时,忽然说:“使者可知,圣上打算在明年正月举行封禅大典?”

    慕容宏握着裘皮的手顿了顿。封禅,那是只有天下一统的帝王才敢做的事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望着地图上的中原,叹息着说:“我们慕容家,什么时候能再回到邺城?”

    那日在紫宸殿,皇帝忽然问:“北燕的孩子们,读什么书?” 慕容宏据实回答:“读《孙子》,读《国语》。” 皇帝点点头:“朕让人送些《礼记》《诗经》去,使者以为如何?” 他低头应是,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。

    北燕的冬天来得早。慕容宏站在鸿胪寺的庭院里,看着雪片落在石榴树上。那些石榴早就摘光了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。他想起西市那个卖石榴的老汉说,等开春就把树种到院子里,“说不定能活呢”。

    夜里收到相父的信,说龙城的城墙又加高了三尺,说新训练的骑兵能在冰面上飞驰。信的末尾,用朱笔写着:“早日归来,莫忘先祖之志。” 慕容宏把信纸凑近烛火,看着那些字慢慢蜷曲、变黑,像一只只死去的蝴蝶。

    离别的前一天,王维送来一幅画。画的是曲江池的春色,柳丝依依,水面上漂着桃花瓣。“使者若想念长安,便看看这幅画。” 慕容宏接过画轴,忽然发现画角藏着一只北归的雁。

    启程那日,长安落了新年的第一场雪。慕容宏穿着那件紫貂裘,站在城门前回头望。朱雀大街上的积雪被往来的车马碾成褐色,远处的大明宫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里,像座海市蜃楼。

    “使者,该走了。” 随从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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