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6章海行谋商盟聚抗敌 (2/3)
的,据说能避邪。”王二柱赶紧接过来,攥在手心,那狼牙的冰凉顺着指尖蔓延,竟压下了几分心慌。
底舱里,阿古拉正给牛犊喂奶。小家伙的舌头卷着木瓢,眼睛却望着舷窗,那里能看见翻滚的浪花。阿古拉摸着它的头,用北漠话哼起了牧歌,歌声混着海浪的拍击声,竟有种奇异的安宁。
辛庄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蓝,手里的铜罗盘指针稳稳地指向南方。他知道,这趟旅程不会轻松,就像当年在草原上穿越暴风雪,每一步都得提着心。可当风吹起他的衣角,当桅杆上的铜铃再次响起,当身后传来船员们整理缆绳的吆喝,他忽然觉得,这茫茫大海,其实和那片草原没什么不同——都需要勇气,需要敬畏,更需要一群肯跟着你,踏浪而行的人。
船帆在风里鼓鼓作响,像灌满了整个世界的力量。辛庄深吸一口气,带着咸味的空气涌入肺腑,他知道,他们的船,正朝着寻州的方向,朝着那些等待着草原牛羊、中州锦缎的远方,破浪而去。
云盟与刀盟的人马撤出包围圈后,便化整为零,成了穿梭在林间草莽的影子。青石铺就的官道上,偶尔闪过几个腰佩短刃的身影,不等驿站的驿卒看清面容,便已消失在岔路的密林里;夜宿荒庙时,篝火只敢燃半簇,火星刚要窜高,就被袖口轻轻按灭,唯有刀鞘碰撞的轻响,在寂静里荡开又敛去。
云盟那位副盟主的失踪,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,起初还能听见些“会不会被黑衣人掳走”的猜测,日子一久,便只剩账册上他未完成的批注,和议事时偶尔停顿的沉默。直到一个月后,常平国王都最热闹的酒肆里,有个擦桌子的小二瞥见临窗座位上那人——指间转着枚云纹玉佩,正是副盟主的随身物件。可等小二端着酒壶再上前时,那座位已空了,只有杯沿还沾着点未干的酒渍,像滴没来得及擦去的墨迹。
没人知道,那天清晨,副盟主是踏着王都城门刚卸下的门闩阴影离开的。他玄色衣袍下摆扫过带露的石阶,水珠没留下半点痕迹。接下来的十天,他的踪迹像串被风吹散的烟:在常平国的清河县,有樵夫看见他与个戴斗笠的汉子在山神庙交换了个油布包;到了木原国的柳泉郡,药铺掌柜记得有位客人买了专治刀伤的金疮药,指节上还缠着圈快磨断的麻绳——那是刀盟堂主标志性的束绳方式。
同行的刀盟堂主总爱用刀柄敲敲副盟主的腰侧:“我说,咱们这脚程,够赶得上你家那匹‘踏雪’了吧?”副盟主只是笑笑,指尖在地图上圈出下一个郡城,墨迹在烛火下微微发颤——那地图边角都磨卷了,却密密麻麻标着些只有他们懂的记号:十字代表有黑衣人活动,圆圈是适合招募武者的集镇。
三个多月的奔波,副盟主靴底的纹路都磨平了。在常平国的集市上,他曾蹲在卖兵器的摊子前,借着挑拣朴刀的功夫,跟摊主——个独眼的退伍老兵搭话,三言两语便摸清对方底细,临走时塞过去块云盟令牌:“三日后城西破庙,带些信得过的弟兄来。”老兵捏着那块冰凉的令牌,指腹摩挲着上面的云纹,忽然就想起了当年跟弟兄们守城门的日子。
这样的招募在两国间悄然蔓延。木原国的铁匠铺老板丢下锤子就来了,因为黑衣人烧了他祖传的铺子;常平国的猎户带着弓箭赶来,他儿子就是被那些戴面具的人掳走的。六千多人的队伍,就这么从田埂、作坊、山林里聚了起来,像无数条细流,默默朝着红岩国的方向淌。
红岩国的山坳里,新搭的帐篷在暮色里连成片,炊烟都压得极低,只在树梢悄悄打个旋就散了。副盟主站在坡上清点人数,身后刀盟堂主正用树枝在地上画黑衣人可能出没的路线:“你说,这些杂碎会不会混进来?”副盟主没回头,只是摸出块碎银,弹了弹落在帐篷顶上的枯叶:“混进来才好,省得咱们一个个去挖。”
那些被派往各国的眼线,此刻正藏在最不显眼的角落:常平国的粮铺伙计总爱多问句“客官要新米还是陈米”,实则在听买米人的口音;木原国的轿夫会特意绕路经过黑衣人常去的仓库,裤脚沾的泥里总掺着点仓库附近特有的红土。他们的回报从不写在纸上,要么是副盟主衣领上多了片只有刀盟人才认得的苍耳叶,要么是堂主腰间玉佩换了根红绳——每处细微的变化,都在夜色里拼凑出黑衣人的踪迹,像幅慢慢显形的水墨画,只待最后一笔落下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