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0章风云将起归心与谋 (2/2)
眼死死锁住,挣扎间只听得骨骼碎裂的闷响;张牙舞爪的凶徒挥舞着弯刀劈砍,却被网丝缠得更紧,倒刺穿透掌心,黑血顺着指缝淌在网面上,洇出一朵朵诡异的花。副盟主们站在暗处看着,指尖攥得发白——这位盟主下手竟如此狠厉,温和面具下的锋芒比传闻中更慑人,那眼神扫过网中挣扎的奸细时,冷得像腊月的冰棱,连空气都跟着缩了缩。
云逸指尖摩挲着地图上“邪望谷”三个字,墨迹在烛火下泛着暗光,像一只蛰伏的猛兽眯起的眼,藏在云雾深处。谷口的雾总在寅时最浓,能把三丈外的树影泡成模糊的棉絮,据说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,只在雾散后留下几摊发黑的血迹。他眉峰微蹙,指腹按在“谷”字最后一笔的弯钩上,那处的纸被摩挲得发毛,仿佛能摸到谷里嶙峋的怪石——此刻踏进去,是趁雾浓掩踪迹,还是等雾散看清楚路况?烛芯“噼啪”爆了个火星,映得他眼底的犹豫亮了一瞬,又被更深的沉凝盖过。
另一边,蛮荒的高手们还困在苍古帝国的石牢里,像被蒙住眼的困兽。石牢四壁是灌了铅的花岗岩,连指甲盖大的缝隙都没有,他们每日能做的,就是听着外面巡逻士兵的靴声从石板上碾过,靴钉与石头碰撞的脆响,像敲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。他们哪里知道,蛮王派来的信使早在三日前就折在了魔月帝国的关卡,那信使喉咙里插着的短箭淬了哑药,到死都没能发出一点声响,尸身被扔进乱葬岗,夜里早成了豺狼的口粮,骨头渣子混在泥里,连辨认的痕迹都没留下。
边境线上,蛮荒王庭的战鼓擂得震天响,鼓面被捶得凹陷,鼓手的胳膊青筋暴起,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苍古帝国的土地上,连秋双国的麦田都在马蹄下震颤,麦穗上的晨露震落,打湿了过境的风。魔月帝国的百万大军列成方阵,铁甲在日光下闪着冷光,像一块巨大的铁砧,而蛮荒王庭的军队则如蓄势待发的雄狮,鬃毛倒竖,隔着边境线对峙。空气里绷着的紧张像拉满的弓弦,连飞过的鸟雀都不敢停留,翅膀拍打的声音都透着慌,一场惊世大战的阴云在天际越积越厚,黑得发沉,仿佛下一秒就会劈开天幕,把整个疆域都卷进血火交织的漩涡里。
云逸站在瞭望塔上,木栏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。他望着远方天际线,那里的乌云正往一处聚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指尖在地图上的“蛮荒王庭”四个字上敲出轻响,每一下都落在“蛮”字的竖弯钩上——当初在青木山庄,他对着沙盘推演时就曾说过,魔月帝国囤兵边境,看似瞄准苍古,实则真正的獠牙,从来都对着蛮荒王庭这头巨兽。风从塔下灌上来,掀动他的衣袍,像一面即将展开的战旗,他眼底的沉凝终于化作一点锐光,嘴角抿成冷硬的线——这场风暴,谁也躲不过了。
黑衣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的皮影,进攻的频次一日稀过一日。他们缩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,黑袍下摆沾着泥污与草屑,曾经挥刀时的狠戾劲儿荡然无存,只剩蔫头耷脑的颓唐——像暴雨后被打蔫的藤蔓,蜷在墙角,连抬眼张望的力气都快没了。偶尔有两个探出脑袋,目光扫过空荡的街巷,又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,喉咙里挤出几声含混的咕哝,连骂人的力气都透着虚浮。
蛮荒王庭的高手们被圈在临时搭建的石屋里,石壁上的青苔都被他们焦躁的指尖抠掉了好几块。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件生锈的兵刃,铁柄被汗浸得发亮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们明明能嗅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像某种猛兽潜伏时留下的气息,却就是摸不清那獠牙藏在第几堵墙后、第几棵树影里。这种看不见的危险,比千军万马列阵对峙更让人头皮发麻——就像暴雨将至时,热锅上的蚂蚁,明知道闷雷就在头顶滚,却找不着透气的缝,只能在方寸之地乱撞,触到的每一寸都是滚烫的焦灼。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