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三章 赔偿 (1/2)
太急,到书房门口才想起,奚午承可不一定有时间和耐心听她说什么五年合同的事。
偏书房的门还开着,她一过去就被奚午承看见,根本没撤退的机会。
奚午承挂断电话,同时面部源自电脑屏幕的光消失。
他起身离座,绕过书桌时,右手顺势合上书页,走近奚午蔓。
“我现在要出去。”他说。
奚午蔓拿着文件夹的手刚要举起,又放到身后。
“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?”她跟在奚午承身后,在楼梯口停步。
他驻足,回身看她,问:“有事?”
“这个——”她将文件夹稍稍往前伸了伸。
“这是什么?”奚午承问了,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。
“明天再说。”他说着,转头就走。
那就明天再说。
奚午蔓把合同放在卧室书房的桌上,连同一系列出于无知的担忧。
距之前在画廊看过那组名为《罪恶》的画已经有了几天,这几天都都没有想到过那组画,所以晚上梦见,奚午蔓感到奇怪。
画里的女妖都在一座岛上,四周是茫茫大海,海水似碧蓝,又似乌黑。
每一个女妖的脸起初都是模糊的,慢慢,她们都有了同一张脸。
属于少女的、还未完全长开的脸,吸引人的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,还有高挺的鼻,鼻尖很翘。
“再靠近他,你就不是待在医院,而是殡仪馆。”她的话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来的。每一个音节,都伴着鲜红的血喷涌,从嘴里、眼眶、鼻孔、耳窍。
海水呈出清晰的黑色,少女白里透红的肌肤迅速失色,呈一片死灰,五官固化,化为铜板。
奚午蔓惊醒。
掀开被子下床,穿上晨衣,来不及打理头发,来不及洗脸,趿着拖鞋就飞奔向画室。
天渐渐亮了,雪不断地下。
天慢慢暗下,画布上的色彩变深,抽象画。
十具残缺的躯体,共享的五官遭到完全的解构。
妖。
所有色彩都服务于古铜色的光泽感。
妖。
天已经完全黑下,巨大的画幅可以将奚午蔓整个吞掉。
她慢慢抠着手指上干掉的颜料,端了把椅子,坐到那幅画前方——五米开外,继续抠手上的颜料。
妖?
不。少女。
她走近那幅画,提起画刀,爬上折叠梯,在一只没有眼球的珍珠白眼睛中写下哥特体——Puella。
先就这样吧。后续再完善。
她将刀精准扔到调色盘上,砰一声响。
哥哥还没回来吗?她问出画室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佣,得到的回答是,没有。
哥哥会回来吃晚饭吗?她往前走了走,问见到的第二个女佣。得到的回答是,不会。
哥哥有说几点钟回来吗?她继续往前,问见到的第四个女佣。对方答,二十三点。
二十三点。奚午蔓在心里重复。
根据经验论,今天晚上回来的又会是臭气熏天的酒疯子。
想想就够讨厌的。
所以就不能不喝酒吗?
只希望今天晚上不会被关进小黑屋抄经。
太困了。
奚午蔓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一系列睡前活动,比如吃饭、运动、洗澡等,以最快的速度躺进温暖的小被窝,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入眠,直接入睡。
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。还是被叫醒了。
难得阳光温馨的梦被打断。
太阳穴突突地疼。
睡眠不足。
奚午承在餐厅等她。
噢天呐,所以这早饭是非吃不可吗?拜托,让我多睡一会儿怎么了?
奚午蔓身心疲倦,面对奚午承,还是扯出一贯的微笑,软声软气地说了句:“早上好,哥哥。”
“好。”敷衍的回答,奚午承示意奚午蔓坐下。
吃。喝。
吐司、煎蛋。噢,忘了抹酱。红果酱、牛油果酱、海盐巴旦木椰枣奇亚籽酱。什么东西?
咖啡。牛奶、食盐、肉桂粉。加。嗯——盐太多。
昏昏沉沉的大脑,纵容嘴巴吃下这自制的黑暗料理。
太难吃了。轻轻一眨眼,就挤出了眼泪,瞌睡神都被吓跑了。
谢谢哥哥,帮忙给新的面包片抹上果酱,还有新的咖啡,完美的口感。
美好的早晨。美好的一天的开端。
美好的——
不美好。
那烈焰红唇,那浓烈的橘香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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