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 火上浇油 (4/6)
正睁开眼,偏堂内昨夜的人已经尽数清空,大门敞着,只剩她一人在此处空眠。
宋内司与昨日那女官一起,正站在毯前,递来一个药瓶。
“是毒药?”
宋内司眼下青乌,应该一夜未睡,往日谁敢说这种胡话,一顿斥责罚抄逃不了,而今却只是正色地叹了口气:“是娘娘赐你的伤药,女子皮囊最是重要,要是脸上留疤,日后便无法与人交道。”
木漪接过。
她不过用这话一试而已,果然,宋内司对她的态度已然不同。
“你现在就回九夫人处。”
张镜产下血肉模糊的死胎,旈庭宫肯定已经乱作了一团。
“我还要回去?”
她轻道。
何内司颔首:“娘娘已让内军查明你夺刀救主,不仅无罪,反而有功,旈庭宫眼下正需要你,此时回避症结,就会前功尽弃。”
她思索片刻,突然明白过来,谢春深要她与黄构都借着此次调查一并浣清了嫌疑。如无意外,黄构这条狗,又要晋升了……
岂非比她更高?
谢春深太毒,她心中升起一口憋闷的气,撑着发麻的四肢起身,手触胸膛时瞳孔猛缩,失神一瞬——抱腹里藏着的画轴,不翼而飞。
脑海中浮现谢春深要皇后字与皇后印时,自己质问后他的冷语。
“你们要做什么?”
“火上浇油,板上定钉。”
*
木漪回了张镜身边,整个春雨雨季,张镜的精神都陷入一种无声的疯癫,时而昏睡不醒,时而啼哭低叫。
旈庭宫的桃花香是再也闻不见了。
此前曹凭带着曹军西下捉拿燕王一家归洛阳,近日扑空之后,在返回途中,曹军精兵兵力被燕王军自三山拦腰截断,双方发生了打斗。
曹凭领残军,逃入陈王与段渊所在的西平郡,燕王带私兵据守西面三山,夺了三山所有城池,开始造反。
造反当日,军司马谢征让谢家仆人给宫中的义子传话,让谢戎今日务必回一趟谢家。
“谢戎”这个名字,是属于真正的谢戎的,可惜名主英年早逝,谢征与谢镇触及往日伤痛自然不想多言,谢春深也从不多言。
一个假装光明磊落,言行忠诚的人,怎肯主动承认,自己卑微到甘当一个死去之人的替身呢……
雨水里的天色,冷暗里发着幽蓝,偶有孤雁滑过天际穿入云间,谢春深从宫中告假去谢征书房的时候,谢镇也在。
铜炉热茶滚着。
谢征一身玄衣,案前摊开了半卷疆图,手边不燃任何香炉,只有一只黄玉石做的璇玑玉衡。
他眉间拧着疙瘩,见谢春深一身白衣,红绿腰带风流几许,肩上还有溅化的雨色:“哦,你来了,就坐我这里来,子曰,给你阿兄倒茶驱寒。”
谢春深先行一礼,唤他“司马”,之后才端正跪坐案前。
&n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