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 还女金簪 (2/4)
伪装出的修养都扔了,蓦然拔高了声音,“倒茶!”
木漪静止两瞬,木然地抬手,往空盏中注已冷透的茶水,推至他面前,扯出微笑:”公子请用。“
他拿过去,却并不喝。
“你还是这般说话做事,让人顺眼。”
“现在可以谈了吗?”
谢春深笑出声,直接道:“谈什么?”
他将茶水挥开,开始托腮陈述:
“你如今在太医署里当一名女药司,江皇后将你丢在那里,整日与一帮下等奴婢一起做苦力,让旁人都以为你得罪了皇后,在她那里又失了宠。
这几个月各宫夫人的妇疾,都是你在接触,哪宫有病痛,你识得字,多由你来送药抄方,皇后要你下手,那也只能在这处。”
“你说的一字不错。”她昂起傲然的头颅,“可要夺得那些夫人们的信任,也不是凭你这三言两语概括即可实现。”
“你觉得这难猜?”
谢春深含着寒笑的眼睛盯着她,手贴着案边滑动,抚摸上布釉的滑盏,她的肌肤,也同时起了一阵毛栗。
“你对她们撒了谎,装了可怜,告诉她们,你被皇后欺负了,抛弃了,你利用这些贵族女人久居深宫的不谙世事——”
他拖动那只沉了水的茶盏,让底足和木案产生沉闷的摩擦声,像是故意磋磨她的神经,而后徒然一停,将茶盏“彭”地放下。
“夺得了她们的信任,让她们与你同仇敌忾,她们一边给你自己的金银珍珠,犒劳你整夜整夜地熬药,一边喝下你给她们的那些,落子汤。”
没有谁,会喜欢被人拆穿老底,也没有人会希望被人剖析自己的阴谋。
谢春深每每说一句话,木漪就像是被他生生剥掉了一件衣物,待他说完,她已经无异于赤裸身体,呈于敌前。她的心跳有些快得失控,哪怕是方才几次命悬一线,她也不过是怒气冲头,不甘在后。
可此时,她却有些心慌。
她抢过那碗勾住她听觉的瓷碗,对唇灌入冷茶,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。待肺腑灌满冷意,她才算压下那股慌乱,用破烂的袖口擦了擦嘴。
“你也不也和我一样?”她找回一些底气。
“是,我们有些像。”他难得大度承认,嘴角挂着没有温度的淡笑,后面干脆抱起臂膀,欣赏她被拆穿时,有所变化的神情,“你心机颇深,远超你的年纪。即便当日我没有安排皇后的马失控,你也会自歌一曲,将落马受伤的戏唱完吧。”
她闻言看了他一眼,又将湿润的嘴唇抿紧。
谢春深拆开那块袖布,随意观察起自己手背的伤痕,“已无大碍。”他自顾自说了一句,接着手往袖中动作,“我有一物,本是要随你的尸一并烧了的葬礼。”
木芝将目光跟随而去。
一道温润的细芒闪过,一枚小巧金钗被他丢在案上,“这是谁的东西?”
她方想否认。
又被他跟上话来,“我奉命搜寻马场,这是在那里捡到的,它的来历,你我心中都清楚。”他逗弄似得用一根指头挑起她的下巴,觉得有趣道:“它是你的东西,你计划用它刺马。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