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 章 (2/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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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唇边笑意敛下,扬起手中的锤柄。
“砰”的一声——
钉锤落地,又狠又准。
一瞬间鲜血四溅,骨碎的声音、孩子的哭嚎声和女子的失声尖叫登时响彻整个牢狱。
鲜血流到了翠云脚下,眼泪模糊了翠云的双眼,隔着粘热的泪雾,她只看到翰林压在地面上的小手浸在血泊里,鲜红得刺眼。
仿佛颅内神经寸寸崩断,翠云再也控制不住,失心疯般地尖叫,一声又一声,直到嘶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裴慎才温声劝慰:“放心,方才只是右手一根尾指,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,我朝宽容,轻度残疾者依旧有参加科举的机会,只不过,你若再不说受何人指使,接下来,我可就要废他一整只手了。”
他将血迹斑斑的钉锤扔回刑桌,这次选用的左数第一柄拳头大小的石锤。
桓征听到翰林身下的动静,忍不住笑:“大人,这小子尿了。”
裴慎也只是漫声一笑,语气轻松:“右手一废,他这一辈子可就很难读书写字了,即便是县试,也不会要一个断手之人。”
翠云痛彻心扉,泪流满面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直到那石锤再度毫不犹豫地扬起,眼看着就要落下,她终于受不住,用仅剩的最后一点气力,嘶吼出来:“是郡主……是郡主让我这么做的!”
裴慎闭了闭眼睛,沉着脸起身:“给她签字画押。”
*
次日一早,长乐郡主指使婢女伤马害人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。
朝堂上,沈尚书举笏上前跪地,声音沉痛:“请陛下为小女做主!”
一边是痛失爱女的国之肱骨,一边是自己的兄长和侄女,皇帝暗叹一声,看向下首汗流不止、眼神哀求的平康王,无奈地错开目光,转问裴慎:“此案依律该如何判定?”
裴慎面色平静:“大晋律例,凡谋杀人,造意者斩,从而加功者绞。”
言下之意,主犯长乐郡主应判斩首,而从犯翠云当处以绞刑。
话音刚落,平康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辩解道:“陛下!是那皎雪骢不驯在先,小女一时糊涂,命下人小施惩戒,谁料造成如今这般恶果,小女也是无心之失,绝非蓄意谋杀啊陛下!”
沈尚书痛声反驳:“可郡主明知前方是悬崖,摔下去必死无疑,却依旧在此放马行凶,岂能以一句无心之失掩盖全部罪行!”
先帝仁慈,本朝因过失杀人的罪行一律从轻处置,与真正的谋杀、故意杀人不可同日而语。
平康王也没想到,昨日好言好语的裴慎竟换了一副面孔!说好的与平康王府站在一边,转头便将自家闺女判为杀人主谋,真是其心可诛!至于沈彦清,他自己没了闺女,定然是巴不得人家偿命!
平康王只好死死抓着皇帝这根稻草,没命地哭冤,沈彦清怎么哭,他就哭得更凶、更惨。
皇帝这边也是头疼,偏袒谁都不好,沉思良久,最后道:“长乐仅有小施惩戒之心,奈何那刁奴下手过重,导致皎雪骢失控杀人,那刁奴便以谋杀论处,判斩首示众。至于长乐,虽无杀人之心,却致人于死,施杖刑五十,徒刑三年,大理寺收监,可有异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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