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九枝碑 (1/1)

第一节归墟胭脂

归墟入口的罡风刮得苏九枝嫁衣猎响，胭脂盒在掌心发烫，渗出萧烬的血香。她踏过漂浮的星砂棺椁，每一步都溅起记忆的碎片——楚昭然在实验室调配弑神胭脂时，曾将她的眼泪混入萧烬的骨灰。

「你终究来了。」陶偶楚昭然坐在青铜树根编织的王座上，佛眼淌下的星砂奶汁凝成婴孩形状，「用你的泪浇灌这具身体，阿宝就能重生。」

苏九枝的琉璃尾刺穿陶偶，奶汁却顺着尾骨逆流而上。她的银发突然疯长，发梢卷起胭脂盒中的骨灰，在虚空绘出《往生散》残谱。琴音震碎青铜树根时，她看见阿宝的灵童幻影在树芯哭泣，脐带连着楚昭然的佛眼。

「娘...别看我...」灵童撕开陶偶肚腹，露出内里蠕动的硅基狐群，「孩儿脏...」

第二节青丘童谣

时芽花海中的阿宝赤脚奔跑，狐骨笛吹出的调子惊起荧光蒲公英。硅基狐群在他身后列阵，金属爪牙收敛成莲花瓣。

「青丘山，月牙弯，阿娘打马过潼关——」他蹲在焦土上，用星砂奶瓶浇灌新苗。奶汁渗入地缝的刹那，菌娘的双生茉莉破土而出，一朵纯白，一朵猩红。

白茉莉中飘出楚昭然的声音：「他本是我为你备的弑神刃。」

红茉莉绽开菌娘的脸：「可他偷偷用狐奶喂时芽，把杀器养成了爱哭鬼。」

阿宝突然将奶瓶砸向花丛，硅基狐群暴起撕咬茉莉根茎。星砂奶汁在月光下蒸腾，凝成苏九枝的虚影：「阿宝，把笛子给娘！」

灵童却将骨笛插入心口，狐群哀鸣着化为青铜碑林。碑文是他用爪子刻的童谣，最后一行还歪扭着半句：「阿娘回...」

第三节焚泪碑

苏九枝的嫁衣在归墟罡风中焚尽，露出心口的星砂引信。陶偶楚昭然用佛眼奶汁浇灌引信，癫狂大笑：「多美啊...你终于成了最完美的归墟容器！」

胭脂盒突然炸裂，萧烬的骨灰混着阿宝的眼泪凝成匕首。苏九枝握刀刺向心口，星砂引信迸发的强光中，她看见阿宝在碑林间跳格子，哼着她前世哄睡的歌谣。

「不要！」菌娘的双生茉莉缠住她手腕，「你的泪还没...」

匕首已没入心口，归墟在轰鸣中坍缩。楚昭然的佛眼炸成星砂雨，阿宝的灵童虚影扑来抱住她：「娘，你看——」

坍缩的奇点处，一朵时芽花托着青铜襁褓缓缓升起。花蕊中的婴孩额间无痣，掌心却攥着半片胭脂盒，盒底刻着新碑文：

「此处葬星砂，不葬母子情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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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