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的哭诉 (2/3)
设抱着瑟瑟发抖、哭泣不止的女儿,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女儿的每一句哭诉切割成碎片,又被怒火烧成灰烬。他沉浸在无边的愤怒、愧疚和绝望中,甚至没有注意到观察室门口光线一暗,几个人影堵住了那本就狭窄的入口。
一股与医院消毒水格格不入的、浓烈的烟味和汗味先飘了进来。随即,一个带着戏谑和冰冷嘲讽的、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的声音,清晰地穿透了病房里原本的低泣和**:
“哟,姓张的,回来了?动作挺快嘛。”
这声音像一道闪电,瞬间劈中了张建设。他猛地抬起头,猩红的双眼死死盯向门口。
龙哥依旧戴着那根晃眼的金链子,嘴里叼着烟,脸上挂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、令人作呕的笑容。他身后,一左一右站着皮夹克和寸头,像两尊煞神,双手抱胸,目光倨傲地扫视着病房内的一切,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。他们的出现,让原本就压抑的观察室温度骤降。
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和家属,瞬间噤若寒蝉。原本还有的低声交谈和**戛然而止。有人惊恐地低下头,假装睡觉;有人慌忙拉上了自己床位的隔帘,生怕被波及;一个正在给老人喂饭的中年妇女,手一抖,勺子磕在碗边上,发出清脆的“叮”一声,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恐惧,所有人都象是被掐住了脖子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龙哥对这一切效果很满意。他旁若无人地踱步进来,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发出“哒、哒”的声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张建设紧绷的神经上。他径直走到李桂兰的病床前,目光扫过她苍白昏迷的脸和额头的纱布,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然后,他转向浑身僵硬、抱着女儿如同石化般的张建设,从皮夹克内兜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,抖开,正是那份按着红手印的借款合同和后续的欠条。
“看见没?白纸黑字,红手印。”他用手指弹了弹那张纸,发出“噗噗”的轻响,“你老婆这医药费,看起来花了不少啊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张建设,语气“温和”得令人毛骨悚然:
“没关系。看在你们家这么‘困难’的份上,龙哥我大发慈悲。你这医药费、营养费……就算你凑个整,一千块吧。这笔钱,可以算在利息里。”
可以算在利息里!这轻飘飘的一句话,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,狠狠捅进了张建设的心脏,并且残忍地搅动了一下!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耳边嗡嗡作响,眼前阵阵发黑。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抱住女儿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那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清晰可闻。
他死死地盯着龙哥那张带着狞笑的脸,盯着他身后那两个打手挑衅的眼神,一股想要扑上去撕碎他们的狂暴冲动,如同岩浆般在他体内奔涌!
可是……他能吗?
他看了一眼病床上奄奄一息、再也经不起任何惊吓的妻子,感受着怀里女儿那恐惧到极致的、小小的、颤抖的身体。他如果动手,后果是什么?龙哥这伙人只会更加变本加厉!躺在病床上的桂兰怎么办?吓坏了的小梅怎么办?
冲动被更深的无力感和现实冰冷的锁链死死捆住,无法挣脱。他像一尊即将爆裂却又被强行封印的火山,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、如同野兽受伤般的“嗬嗬”声,额头上、脖子上的青筋狰狞地凸起,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。
龙哥看着他这副样子,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和残忍。他仿佛很享受这种将人踩在脚下、肆意玩弄的感觉。他把欠条慢条斯理地折好,重新塞回口袋,拍了拍。
“好好照顾你老婆。”他语气“恳切”,却字字如刀,“毕竟,人要是没了,我这债……找谁要去?早点凑够钱,大家都省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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