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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无愧碑 (2/3)

nbsp;“嗯,那便是‘护坟蛇’了,”秀英看了眼公公,低声嗫嚅道,“过去曾听说,人们在先生的祠堂附近偶然遇见了它们,也都会绕道走,以示恭敬,也从来没人敢伤害它们。”

    “阿翁,那贼人后来怎么样了?”尹毅急不可耐地追问。

    “后来啊,”尹横捋了把胡须,接着讲道,“那人一见蛇,受了惊吓,登时连火烛也拿不稳了,脚一软,昏倒在地上。不知过了多久,待他悠悠醒转,已出了满头满脑的冷汗,这才觉得腰上空空,四下一看,不见了大蛇踪影,心中仍在惊骇,抬头见供桌上有油有灯,便颤巍巍起了身,添油将灯点着,伏地轻祷起来,大意是迫于生活窘困造次,求神明莫怪等等,战战兢兢祷告完,涣散无主的眼神落到供桌上,就见那桌上出现了好些散碎银两,并有如新写的数行字迹。”

    尹横眯起眼,梗了梗脖子,用神地想了一阵儿,清嗓道,“是这么写的:‘ 道微怅徘徊,清流濯襟尘。稽古知旋反,朝夕觉本真’,据说这些字,是以‘八分’书体写成,点画磊落,骨力劲健,那人念了一遍,再一遍,如同在原地生了根,直直杵着,动弹不得,待他神智清明,才哆嗦着收了银子,恍惚出得门去,从此发奋功读,回归正途了——喏,‘铺铺灯,三钱银’便是这么来的。”

    (清流:原指清澈的流水;后喻指德行高洁负有名望的士大夫。该典故出处是指东汉末年的太学生郭泰(林宗)、贾彪和大臣李膺、陈蕃等人,他们联合起来批评朝政,暴露宦官集团的罪恶,于汉桓帝延熹九年(166)为宦官所诬陷,以结党为乱的罪名遭受捕杀,十余年间,先后被杀戮、充军和禁锢的达七八百人,史称“党锢之祸”。)

    “八分书体,顾名思义,想必是磊落劲健,很有骨力。”尹毅喃喃道。

    “来,”尹横大手牵起孙子小手,在那小手掌中,缓慢有力地写了个“道”字,自打孙子视物困难以后,老人就是用这个办法教孙子认字的。

    “你体会一下,虽都是隶书,但八分字体左右相背分开,中间有波势,挑法明显。”

    “明白了阿翁,”尹毅唯唯称是,“供桌上那首诗的用意,是劝人弃恶从善的吧?”

    “对喽,旧有‘梁上君子’,咱们界休也出了个‘石门子君子’。”

    秀英点头不迭:“一旦沾染恶习,没能及时改过,那可真是一条道去到黑了。”

    “贼也不是生而为贼的,能劝其回头,实乃大善。”尹横深吸口茶,沉吟起来,视线悠然越过头顶繁密的花叶,直至散落如棋的星光中, “君子养心修身,又不是靠嘴说的,哪能那么简易便当?人家不是都说么,‘天道夷且简,人道险而难。休咎相乘蹑,翻覆若波澜’!但也不能因一时贫险孤苦,就轻而易举地从正道上折返下来,那样人心只会沉沦迷失。”

    (“天道夷且简,人道险而难。休咎相乘蹑,翻覆若波澜”句:出自西晋陆机《君子行》,这是起首两句,以“天道”和“人道”对举,以哲理统领给读者以理趣。“天道”、“人道”是我国古代哲学的一对概念: “天道”指自然法则; “人道”,指人的处世关系和方法。大意是自然法则平夷而简约,人事却就艰险而困难了。“休咎”,指吉祥和灾祸; “相乘蹑”,即相因相随。人生变化如波澜之翻复,刹那之间,或因祸得福,或求福得祸,祸福无常反而是常态。)

    尹毓川反问: “哦,照此说来,岂不是承受的苦痛越多,君子的道行才会越高?”

    “经过磨难,对世情人心的认知会益发通透深邃,更能动心忍性,人活一生,千万不可辜负了过往所承受的苦难。”尹横颔首, “脚下不能停绊,尚需奋勇向前。人呐,是须预先分明,君子之行从来不是坦途,但那才是唯一的正道,虽崎岖而不懈,则会越来越好;凡起了邪念,则是给心加上了不堪重负的禁锢,越挣扎越动弹不得。”

    秀英语气激动起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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