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篝火旁的草药 (2/3)
石质的刘仲甫。
“它好了很多。”巴特尔主动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。
刘仲甫看了看灰耳,点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:“它的根基好,能扛过来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浑浊的河水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巴特尔说,“这河岸的石头太松散,不合用……要是能找到更坚硬的青石就好了。大军前行,攻城器械,不可或缺啊。”
巴特尔不太明白攻城器械的具体模样,但他知道那是大汗重视的东西。他看着刘仲甫被河风吹得干裂的脸庞和专注的神情,忽然觉得这个南人匠师,和他想象中那些狡诈懦弱的形象不太一样。他似乎也在为这场远征付出着什么,以一种巴特尔无法理解的方式。
夜晚,篝火旁,巴特尔将最后一点干姜片含进嘴里。辛辣的味道依旧,却带来一种奇异的慰藉。他抚摸着身旁灰耳温热的脖颈,看着远处匠役营地里隐约的灯火,心中那片因为其格之死和漫长旅途而冻结的荒原,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,透进了一丝微弱的光。远征依然漫长,敌人依然未知,但至少今夜,他的伙伴还活着,而在这支庞大的、充满杀戮之气的军队里,似乎也并不全然是冰冷和绝望。
第四章陌生的天与地
队伍终于挣扎着离开了那片无边无际的泥泞地狱。地势逐渐升高,泥土被粗粝的砂石取代,稀疏的、巴特尔从未见过的耐旱植物开始出现,茎叶坚硬,带着尖锐的刺。空气变得干燥,风刮在脸上,不再是湿冷的鞭挞,而是带着沙尘的摩擦感。天空重新变得高远,却是另一种陌生的、近乎残酷的湛蓝,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,灼烤着大地和行军的队伍。
灰耳虽然逃过一劫,但体力远未恢复,步伐不再轻快。巴特尔不再骑乘,而是牵着它步行,以节省它的体力。他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,这里的颜色、气味、甚至光线,都与记忆中水草丰美的草原截然不同。一种无形的隔阂感笼罩着他。
水源变得极其珍贵。斥候的任务不再是寻找敌人,而是搜寻任何可能存在水的地方。一条浅浅的、浑浊的溪流就能让整个队伍欢腾片刻,随即又陷入争抢汲水的混乱。巴特尔看着士兵们像渴疯了的野兽般扑向水边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。在草原上,河流和湖泊是生命的赠与,而在这里,水成了需要拼抢的生存筹码。
一次短暂的休整时,巴特尔看到刘仲甫坐在一块风化的岩石旁,用一把小凿子小心翼翼地敲打着一块青黑色的石头,眉头紧锁。经过上次的事情,巴特尔对这个沉默的汉人匠师少了几分戒备,多了几分好奇。他走过去,递过去半皮囊清水——这是他特意为灰耳和自己节省下来的。
刘仲甫愣了一下,抬头看到是巴特尔,犹豫片刻,还是接了过去,没有多喝,只是抿了一小口润了润干裂的嘴唇,便递了回来。“多谢。”
“石头不对?”巴特尔看着地上那些被敲击出不同缺口的石块,问道。
“嗯。”刘仲甫指了指那些石头,“太脆,或者纹理太乱。造砲机,需要受力均匀、坚韧的石料做砲梢和轴座。”他叹了口气,望着远处嶙峋的山脉,“若找不到合适的,到了城下,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”他的蒙古语依旧生硬,但巴特尔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那边山里,可能有?”巴特尔指向远方。
“或许。但山势险峻,运输更是大问题。”刘仲甫摇摇头,脸上是匠人特有的、对材料的执着和忧虑。
这时,布和粗声粗气的声音插了进来:“喂,南人!别整天琢磨你那些破石头了!过来看看,这玩意儿能不能吃?”他手里抓着一把刚拔起来的、多刺的植物。
刘仲甫走上前,仔细看了看,又掐断一根茎叶闻了闻,肯定地摇头:“不能。此物汁液辛辣,有毒,牲口吃了会腹胀而死。”
布和悻悻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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