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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联盟的雏形 (1/6)

      秋深,霜重。 时节已滑向季秋的尾巴,凛冬的寒意如同窥探的刺客,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颍川的每一个角落。颍水两岸,曾经茂密青翠的芦苇荡,如今只剩下大片大片枯槁的焦黄,在日渐凛冽的河风中无力地摇曳,发出干燥而寂寞的“沙沙”声,如同垂暮老者的叹息。清晨,浓重的白霜如同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薄盐,覆盖在枯萎的草叶、光秃的枝桠以及庄园屋顶的青瓦上,在初升的、失去温度的阳光下,闪烁着冰冷而短暂的光芒。

    刘详退兵后留下的那短暂十数日的宁静,脆弱得如同冰面上的蛛网,被接踵而至的坏消息轻易碾碎。阳翟城内的郡守府,仿佛成了被架在火堆上炙烤的蚂蚁窝,接连发出数道措辞一封比一封急切、甚至带着几分绝望意味的文书。羊皮纸卷上,郡守那原本还算工整的笔迹,也变得潦草而慌乱,字里行间透露出深深的无力与恐慌。

    文书言及,豫州境内,汝南、陈国等地,本以为已被镇压的黄巾余孽,如同雨后林间的毒蘑菇,再次死灰复燃,聚众劫掠,攻打坞堡;各地溃散的官军、失去生计的流民,也纷纷拉帮结伙,沦为祸害一方的流寇,规模虽不大,却数量众多,防不胜防;更令人忧心的是,郡内一些原本就拥众自保、对郡府阳奉阴违的豪强地主,见官府威信扫地,律法形同虚设,野心如同野草般疯长,开始明目张胆地扩张势力,兼并土地,甚至暗中与南阳袁术、乃至其他外部势力勾连往来,眉来眼去。

    压力,如同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冰冷蛛网,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,紧紧缠绕在荀家庄园的墙垣,也沉沉地压在刘湛的心头,让他每一次呼吸,都感到一种凝滞的沉重。单凭荀家一己之力,凭借高墙深壑和初步成型的靖安营,或可暂保庄园核心区域无虞,就像惊涛骇浪中一块孤立的礁石。但欲要护佑整个颍川郡,在这群狼环伺、内外交困的乱局中维持一方秩序,无疑是痴人说梦,是螳臂当车。

    灯火摇曳的荀家庄园书房内,炭火盆中上好的银骨炭烧得正旺,发出细微的“噼啪”声,努力驱散着从门窗缝隙渗入的深秋寒意,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刘湛、荀衍、以及斜倚在窗边软榻上的郭嘉三人眉宇间那化不开的凝重。

    荀衍将一份刚刚送达、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郡守亲笔书信轻轻放在紫檀木案几上,动作带着一丝疲惫,他揉了揉眉心,叹了口气,声音在温暖的室内也显得有些发凉:“郡守大人的意思,已是再三恳请,几乎是哀求了。希望我颍川各大族、豪强能摒弃前嫌,携手自保,共度时艰。言辞恳切,甚至……有些卑微了。”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,“然则,谈何容易啊。各家有各家的算盘,个个精明似鬼。长社钟家,向来明哲保身,处事谨慎,不见兔子不撒鹰;许县陈家,与汝南袁氏有旧,关系盘根错节,态度暧昧;阳翟李氏,更是首鼠两端,惯于骑墙观望,风往哪吹往哪倒……欲将这一盘散沙,心思各异的各方势力,拧成一股绳,难,难如登天。”

    窗边,郭嘉似乎对案几上那份沉重的文书并不十分在意,他依旧是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,背靠着锦垫,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质地温润、雕刻着云纹的羊脂白玉佩,目光透过半开的支摘窗,望着窗外庭院中一株叶子已落尽大半、枝干虬曲的老槐树。听了荀衍的话,他嘴角微微上扬,勾起一抹惯有的、带着几分戏谑和洞悉世情的慵懒笑意,头也不回地开口道:

    “难?”他轻轻嗤笑一声,那笑声如同玉珠落盘,清脆却带着凉意,“正因其难,方显我等手段。衍兄,如今之势,恰似一群肥羊散落于荒野,四周豺狼虎豹环伺,磨牙吮血。若无一领头之健羊,或是一只足够警惕凶悍的头犬,迟早被那些饥肠辘辘的野兽各个击破,分而食之。”他终于转过头,那双看似漫不经心、实则锐利如鹰隼的眸子,先是扫过荀衍,最终定格在沉默不语的刘湛身上,目光中带着一种考究和笃定,“荀家乃颍川士族领袖,树大根深,声望卓著,此等关乎乡土存亡的关头,正该挺身而出,登高一呼。况且,”他刻意拖长了语调,手指停止了摩挲玉佩,指向刘湛,嘴角笑意更深,“我等手中,不是正握着一张可打的、分量不轻的‘王牌’么?”

    刘湛迎上郭嘉的目光,心中了然。他明白郭嘉所指。黑风峪以寡击众剿灭杜远,颍水畔精准设伏击退袁术部将刘详,这两场实实在在、以弱胜强的战绩,尤其是后者,面对的是袁术麾下正儿八经的正规军,绝非寻常山贼流寇可比,已然像一阵不容忽视的旋风,在颍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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