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(2/4)
又不服气的话:“我总是说不赢你。”
江澜觉得话里似乎还有一层意思,也不搭话,看着炉子上逐渐升起的氤氲。
反噬像是如约而至,折磨了半宿。江澜满头大汗地挣扎醒来时,浑身的精气神几乎被抽空。梦魇中磨牙吮血的东西犹在眼前,成千上万正燃烧的长爪仍然藏在暗处,蓄势待发,还在等她一旦放松把她拖下去。
窒息感挥之不去。江澜从前只是在麻木中冷静,逐渐和走出地狱的自己安静地相处、熟悉,而后认清楚一个事实:能走出炼狱深渊的只有鬼,不是人。
李魏荣从前和她说:“人性的懦弱本就是一道跨不过去的深渊,是不可窥探和索取的,但你从中拿了好处,占据上风,怎么还能指望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呢?”
余生都是深渊里爬出去的魔鬼吗?
江澜紧紧抱着被褥,在止不住的喘息里努力不去回想。她头一回在反噬后的心有余悸里生出遥远的念想,想解开这些枷锁,不做蛊毒的傀儡,不做剖开人性的鬼。
她想堂堂正正地走进每一个深夜。
翌日风雪交加,陈叶和万寿台的一个工匠先后下狱。
工匠认了渎职之罪,伤了励安侯,又让荣和帝受到惊吓,本也足够被判死罪。
但事情传到赵启那里的时候,他只是轻叩着书案不说话。刘昆在一旁伺候笔墨,猜到七八分,便以贺寿为由替人求情,案子就此发回去重审。
陆仪摸不着滋味,忽而庆幸把陈叶关了几日,还没着急提审。
那份扭转局势的供词,好巧不巧是在各部尚书陪赵启出了城的日子里出现的。秦明正被关了这么多日都问不出东西,江澜到底用什么手段,让他突然就转性,而且事后又果断自尽。
刑部大牢的狱卒缄口不言,但陆仪只消多问几个人就知道,当日是什么人去过大牢。
这可让青天老爷发愁了。
刻进骨子里的态度让他无法坦然接受和承认这份供词,可这明摆着是龙椅上的那一位出手办的事情,内阁也知道且默许,他一个刑部尚书能怎么办?
陆仪和元铮心照不宣地从中感受到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,是以趁着万寿台的事情故意拖了几日,等廷议上探了荣和帝的口风,才敢正视那一份供词,拿去审人。
陈叶这一回却讲得顺当,只认自己收了民间的情报加上自身直觉,才料到裴嘉会出事,就调整那一夜的巡防安排,让心腹过去埋伏,顺便提携下边的人,没想到真遇上了。
“我是给了他一笔钱,”陈叶的态度说不上差,但也坦然得跟有所准备似的,“秦明正是我一手提拔的,往日在外面没少捞好处,我不给点甜头,他怎么会冒险听我的调整呢?”
陆仪想了一会儿,问:“按你那点俸禄,赌都不够玩,哪来这么大一笔钱还去买通心腹?”
陈叶仿佛听到什么笑话,不可思议地注视元铮和陆仪,说:“御史大人,尚书大人,难为二位高居庙堂还知道小的们过得艰苦啊。我手下的人混个一年半载都摸得清路数,出去巡街之前知道先孝敬我,好去油水更足的地方,我怎会没点手段给自己赚一点呢?”
元铮愤然道:“岂有此理!内阁当年力排众议让你当了统领,看重的就是你出身寒门,身家清白,不受京城世家牵制。你如今却成了欺上罔下的贪官污吏,还记得自己如何走到今日的吗!谁给你的胆子?”
陈叶置若罔闻,像个街边的浪荡痞子,懒散道:“大人不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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