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血雨伴腥风(一) (2/4)
的头颅问:“那是些什么人?”
贺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连忙解释:“是几个不知好歹的刁民,说要抵抗王师,被下官拿下了……”
北风卷着雪沫子掠过城楼,把挂在上面的头颅吹得晃晃悠悠,贺权打了个寒颤,紧了紧身上的棉袍。
银术可放声大笑,笑声震得屋梁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。他一巴掌拍在贺权肩上,力道重得让对方踉跄了几步,却硬是没敢哼一声。
“好!好个贺权!”
银术可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,唾沫星子喷了贺权一脸,“本都统看你很不错!还有你们都很有用,往后就是我大金国最忠心的臣子,比那些废物强百倍!”
“都统,这些南人软羊太好笑了,哈哈哈!”
谋克完颜习古乃揪住贺权发髻,女真话混着辽东腔喷在脸上,“兀那南蛮听着!俺们从混同江杀到今天,还没见过你这般懂事的羊羔!以后跟着俺们,带你也去汴京教训教训那鸟皇帝。”
这话听得旁边的通判、推官、主簿们眼睛发亮,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宠。
罗通判连忙抢步上前,袖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灰尘,跪地连磕三个响头:“我等能为大金效力,是三生有幸!愿为都统大人牵马坠镫,万死不辞!”
“对对对!”主簿掏出小本子又开始记,“我等生是大金人,死是大金鬼!”
银术可被这群宋官逗得更乐了,他扭头冲身后喊了声女真话,一个健壮的男子应声而入,身披女真甲,腰间悬着柄嵌玉弯刀,正是他十九岁的儿子完颜彀英,刚从辽地战场回来,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,眼神却凶得像头恶狼。
“彀英,”
银术可用女真语吩咐,“带五十骑去看着这些南人,让他们把城里的粮草都搬到石岭关去。告诉他们,少一粒米,就砍一个脑袋当球踢!”
彀英啪地捶了下胸口道:“阿玛放心,保管一粒不少!”随即用汉语对贺权等人吩咐。
贺权见立功的机会到了,连忙抢话:“大帅放心!押运粮草乃是下官分内之事,责无旁贷!罗通判,你我各带一队衙役,亲自去仓廪督运!”
罗通判忙不迭应着,一群文官簇拥着完颜彀英往外走,各种奉承话不断。
银术可看着他们的背影,笑着对副将斜里撇嘴:“这些南人,比契丹狗还会摇尾巴。”
斜里用女真语笑道:“摇得好就留着,摇不好就杀了喂狼。”
没过半个时辰,秀容县的街道就乱成了一锅粥。
金兵把衙役编成队,拿着水火棍挨家挨户砸门抢粮。
老妇人死死抱着米缸哭喊:“这是俺们一家三口的过冬粮啊!求求官爷留口吃的……”
衙役头目一脚踹翻米缸,米麦混着冰碴撒了满地:“瞎嚷嚷什么!这是给大金天兵的军粮,耽误了行程,砍你全家的头!”
金兵在一旁抱臂冷笑,女真蒲辇(五十人的将领,全称蒲辇勃极烈)用鞭子指着老妇人:“南人就是贱,给他们放点血看看就老实了。”说罢一鞭子抽在老妇人背上,打得她像虾子似的蜷起来,连着好几鞭打下去,当即去掉了半条命。
贺权站在仓廪门口,看着民夫们扛着粮袋往车上装,完颜彀英带着骑兵冲过来,他指着仓廪的账簿:“这里登记的粮草比实际少了三成,是不是有人私藏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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